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苍雷 > 第二章 阵前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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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毛犀重骑兵团全团五万两千人,精锐部队“犀角”两千人,骑手全部为低阶的狂战士,坐犀平均年龄三百岁,基本已经达到成年体,其余五万披毛犀重骑兵划分为四个军团,第一军团为奔袭军团,下辖两万人,全员为中阶以上斗士,坐犀为半成年体,人犀皆装备重甲,专门用来平原突击。第二军团为截杀军团,下辖两万人,全员为低阶斗士,坐犀为幼年体,人披重甲,犀无甲,平原奔驰速度与一般的轻骑兵类似,用来包抄拦截。第三军团为狙击军团,下辖八千人,全员为高阶战士,专精投矛,擅长攻城战,座犀为幼年体。第四军团为魔击军团,下辖两千人,全员为低阶魔法骑士,坐犀为幼年体。

    突然出现的天鹅团骑兵在拉尔佐克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间里便已经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包围网,两队轻骑兵分别从两侧向着阵型散乱的五千拉尔佐克骑兵的中心和后方袭去,这五千名拉尔佐克轻骑兵原本就是隶属于不同贵族的私兵,此时指挥不统一的弊端便暴露出来了。五千名骑兵在不同的命令下变得更加的混乱,轻易的便被左路的轻骑兵截成了两段,而右路的轻骑兵则继续向着拉尔佐克骑兵的后列包抄过去,发觉这一点的后半段骑兵们立刻调转马头,向着河岸边的本阵奔去,而右路的天鹅团轻骑兵却突然放慢了包抄速度,跟在两千多名的拉尔佐克散骑的后面袭向拉尔佐克军的步兵阵。

    与此同时,被左路骑兵截断退路的拉尔佐克军则陷入了仿佛地狱般的境地,一队近万人的黑甲重骑兵出现他们的正前方,最前方的一人一手高举着天鹅团的血旗,另一只手挥舞着夸张的巨剑,与之照面的拉尔佐克骑士无一例外的连人带马被斩成了两段,飞溅的鲜血染在那面天鹅团的血旗上,愈加的映衬出那只洁白天鹅的美丽。

    片刻间,被包围的拉尔佐克骑兵前阵便所剩无几了,截断他们退路的左路轻骑兵在一名略显瘦弱的黑骑士的率领下画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向着正在围攻沃夫顿的拉尔佐克步兵阵的后方攻去,同时在黑甲重骑兵的后面又出现了一队两千人左右的骑兵,向着正在施法的数百名拉尔佐克法师们冲去。而黑甲重骑兵则在完全摧毁了拉尔佐克骑兵前阵后径直的攻向了守备仅存的四座冰桥的拉尔佐克私兵团渡河南岸本阵,在他们前方,是左路的轻骑兵和落荒而逃的拉尔佐克骑兵的后阵。

    而攻向天堂之林的三千名拉尔佐克士兵此时已经不到千人了,在恐怖的大规模魔法的掩护下,两个恶魔般的男人率领着三十多个疯狂的骑士将原本三千人的方阵撕得支离破碎,在如此压倒性的战力面前,羸弱的拉尔佐克贵族私兵们完全放弃了抵抗,向着自军的本阵逃去,而仅有三十余人的敌人则在后面穷追不舍。当天堂之林外只剩下两千多具拉尔佐克士兵的尸体时,丛林中才出现了数百个法师打扮的人,悠闲沿着河岸向剩余的四座冰桥走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就连情人河北岸的私兵团总指挥依丝塔尔也愣了片刻,恢复过来的她立刻下了命令,已经过河的私兵团还剩下将近三万人,而攻来的天鹅团骑兵只有两万余人,从数量上讲并不处于下风,倘若能够坚持住的话,北岸的援军便能够通过仅剩的四座冰桥赶到对岸,到时局势便会扭转过来,而唯一的威胁便是天堂之林中走出的数百名魔法师。依丝塔尔立刻用号角向对岸的私兵团们下了指示,守护冰桥的三千名骑兵在魔法师的掩护下用最快速度消灭天堂之林的敌方魔法师,而溃败下来的骑兵分散到步兵阵的两翼,攻城暂时停止,步兵们结阵对抗后方袭来的轻骑兵,而本阵的步兵务必要死守住剩余的四座冰桥。

    依丝塔尔的指挥的确没有任何挑剔之处,然而她却高估了自己部下的应变能力与战斗力,之所以她能够在短期内将羸弱散漫的私兵团整合的像模像样,除了她高超的指挥能力外,她惊人的美貌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统帅私兵的都是各个贵族的年轻子弟,为了在美丽的指挥官面前尽量的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他们已经发挥了水准之上的实力了。平时的行军表演不在话下,但是一旦攸关生死,最基本的号令也变得难以实行了。

    败退下来的骑兵们虽然听到了分散撤离的号令,但是已经被身后的天鹅团骑兵吓破了胆的他们连号令的含义也忘的一干二净,径直的冲向了自军的本阵,原本好不容易结成的防御阵形立刻便被冲散了,跟着他们的天鹅团轻骑兵们在一名轻铠轻甲的美丽女子的指挥下分成了两队,向拉尔佐克的步兵阵两翼包抄过去。而紧随其后的黑甲重骑兵则在高举天鹅团血旗的黑发男子的率领下利刃般的刺进了混乱的拉尔佐克步兵阵。在他身边则是挥舞着巨大战斧的浑身浴血的巨人,而在他身后,则是鬼魅般的十六名剑士,这十八个人仿佛刀尖一般在臃肿的拉尔佐克军团身上撕开伤口,而紧随其后的近万名黑甲重骑兵则无限制的将这个伤口扩大再扩大,钢铁的洪流肆虐着羸弱的拉尔佐克贵族私兵们。残肢断臂在黑色怒潮中飞舞着,绝望的惨叫声笼罩了整个情人河北岸。

    原本攻城的近两万名拉尔佐克步兵匆忙的从惨烈的攻城战中撤出,艰难的结成了防守阵形,而攻向他们后路的天鹅团轻骑兵们却在黑骑士的率领下围着他们转开了圈子,步兵指挥官慌忙的变着阵形,但是久未训练的私兵们执行命令的速度太过缓慢,很快便露出了破绽,而天鹅团的轻骑兵立刻便在破绽处狠狠的补上一击,当反击的部队赶来时,他们又转身逃开了,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在庞大的私兵部队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激怒的私兵们终于结成了攻守兼备的圆阵,而轻骑兵也突然停下了脚步,正在拉尔佐克人发愣的时候,数千只标枪划破天际,越过圆阵外围的重装步兵的巨盾,刺入了圆阵中心毫无防备的弓箭兵团中,立刻造成了数以千计的杀伤,在拉尔佐克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波的标枪攻击又到了。五千多人的拉尔佐克弓箭兵团在两次攻击下损失了大半。

    唯一忠实的执行依丝塔尔命令的就是留守在冰桥旁的三千名克尔达家族的轻骑兵,在数百名魔法师的掩护下,他们想着天堂之林中走出的数百名天鹅团魔法师攻了过去,途中碰到了败退下来的同伴,但是却没有丝毫迟疑的穿过了残兵阵,无视被误伤的友军的谩骂,向着目标们冲去,欧迪斯和唯伽心中暗暗叫好,分帅冰组的十六名圣枪骑士和地组的十六名魔斧骑士迎了上去,但是他们低估了对手的执著,一千名轻骑兵不顾性命的纠缠上他们,而剩余的两千人则继续向着暗羽所统帅的“脑”部400名法师攻了过去。

    欧迪斯心叫不妙,虽然“脑”部的法师应该可以消灭这两千人的骑兵,但是也必然会在骑兵的冲锋下损失惨重。就在此时,从沃夫顿的北门中冲出了一队近千人的剑士,高唱着狂战士之歌拼死挡住了攻向法师团的两千名克尔达家族的骑兵。这种剑士与骑兵的正面冲突无疑是惨烈的,片刻间便有数百名剑士被骑兵的长枪穿透了身体,但在他们的反击下,也有数百名的骑兵失去了生命,而顽强的剑士团并没有被冲散,一次就减员三分之一的他们死命的挡在了克尔达家族的骑兵面前。口中还是高唱着震撼人心的狂战士之歌。

    他们的牺牲为法师团换来了宝贵的时间,数百枚各种类型的魔法弹转眼间便消灭了近千名克尔达家的骑兵,而在返身杀回来的欧迪斯所帅的冰组骑士与剩余的剑士们的夹击下,克尔达家的骑兵再也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了。掩护克尔达骑兵的拉尔佐克法师也发现了向自己攻过来的两千名天鹅团骑兵,好在距离还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咏唱魔法,况且在他们之前还有近两千名重装步兵的保护,但是出乎他们的意料,这两千名骑兵并没有发起冲锋,在为首的美丽女孩的率领下,拉开了背后的骑士之弓,两千只羽箭划破长空,射入了躲在重装步兵身后的法师阵中,两次齐射,两百名拉尔佐克法师全军覆灭,甚至连一个魔法都没有发出。

    看这短短时间内的又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依丝塔尔克尔达目瞪口呆,拉尔佐克军北岸本阵的几名观望者也露出了同样不敢相信的神色,只有纽曼邦戈伊尔老人家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对身边近乎石化的泰格鲁博伊格拉姆侯爵说道:

    “可惜呀,博伊格拉姆卿,看来我们的早餐还是只能在沃夫斯共进了。”

    天鹅团骑兵出现后,沃夫顿城头的博卢亚恩守备队还有些莫名其妙,而当攻城的拉尔佐克军撤退后,众人才发现远处飘扬的天鹅血旗,在欢呼的同时,克拉克鲁尼也发现了向着天堂之林奔袭的拉尔佐克骑兵,当下便争得了本休特莱的同意,集合了本部的天鹅团剑士团第一营的士兵们打开沃夫顿北门冲了出去,以血肉之躯抵挡住了疯狂的克尔达骑兵,终于在“脑”部的魔法师们和欧迪斯所率的冰组联合打击下,将突袭“脑”部的骑兵们全歼。

    看到自己的计划完全被粉碎,依丝塔尔克尔达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颇为不情愿的下了撤退的命令,悠长的号角声再次传出,情人河南岸的拉尔佐克贵族私兵团开始了惨烈的突围,守备在冰桥桥头的一万名拉尔佐克步兵已经在黑甲重骑兵和两翼的轻骑兵的包围下损失了大半,剩余的成员听到了撤退的号角声,立刻迫不及待的冲上了仅存的四座冰桥,而在沃夫顿城前结成圆阵的两万名拉尔佐克步兵也顾不上去理会身边的天鹅团轻骑兵了,疯狂的向着仅存的生存之路奔去,天堂之林外缓慢走过来的天鹅团魔法师们成了他们心中最大的畏惧,一旦他们走进对冰桥的攻击射程,那么最后的逃生希望也会被毁灭。

    已经踏上冰桥的士兵心中同样的畏惧,一公里长的冰桥此刻显得那么漫长,背后是魔神般的重骑兵,不远处则是越来越近的魔法师们,心中只剩下一个目标,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冰桥。拼命的争抢中,又有不少的士兵掉下了冰桥,被汹涌的情人河河水吞没。而北岸的拉尔佐克士兵们却对此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们与死神赛跑,眼睁睁的看着河对岸的同伴们被突然出现的天鹅团铁骑们屠戮,心中除了恐惧外,还带着一丝的庆幸,那条汹涌的情人河此时在他们眼中则成了隔离生死的黄泉之河。

    而当冰桥上冲在最前面的残兵们距离北岸不到百米的时候,黑色的重骑兵也终于将拉尔佐克军南岸本阵完全撕开了,冲在最前方的高举天鹅血旗的男子嘴边露出了一丝残酷的微笑,长啸一声,手中的巨剑高举在空中,剑身上凝聚了数量庞大的雷元素,紫色的电劲笼罩在男子和坐骑的全身,伴随着一声怒吼,天空中劈下了数十道耀眼的雷电,全数击在了四座冰桥之上,刺目的紫色光芒过后,四座冰桥与桥上即将回到北岸的数百名拉尔佐克士兵全部化为了飞灰。

    这惊天动地的一击震撼了所有人,包括生死相搏的天鹅团战士与拉尔佐克士兵们都情不自禁的呆立在原地,刚刚喊杀声与惨呼声震天的战场上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此时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我是新生天鹅团“吻”的称号拥有者雷帝斯雷奥巴尔,放下武器投降者,不杀!”

    唯一的逃生之路被毁的拉尔佐克人在恐怖的魔法震撼之下已经完全的失去了战意,雷的话音刚落,被包围的将近两万的拉尔佐克私兵中就有一半扔下了武器,跪伏在地上,数十个贵族被雷的声音从震撼中唤醒,大声的叫嚣着,斩杀起身边的降兵来,但立时便被远处飞来的箭矢洞穿了咽喉,指挥官一死,剩余的士兵也很快都丢下了武器,少数一些顽抗者也在重重的包围中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就被摧毁了。拉尔佐克军的渡河作战以完败收场。

    许久,沃夫斯城头才响起了第一声胜利的欢呼,随即变成了宏大的庆祝海洋,天鹅团士兵们没有加入欢呼的行列,井然有序地将近两万名俘虏整合在一起后,才同时欢呼其胜利来。胜利的海洋中,那面高高飞扬的天鹅血旗显得格外的灿烂。这一切听在北岸的拉尔佐克人耳中则分外的刺耳,每一个拉尔佐克士兵与将官都被巨大的失败感与无言的苦涩包围。此时,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才从天际出现,她所映照的大地则被数万具尸体掩盖着,反射出刺目的血红色光芒。

    望着眼前尸骸满地的平原,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在那个愿望没有实现之前,他还要继续多少次这样的杀戮呢?唯一庆幸的是,心中最重要的女孩并没有被这样的血腥玷污。但是污秽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同她在一起呢?

    “喂!你不要在那里无聊的感慨了,既然胜利了,就该好好的庆祝一下,然后让我这可怜的老人家舒舒服服的睡上一整天才对!”

    能够对他这样说话的也只有一个人,雷将心中的阴云驱散,轻轻的拍了拍坐下黑马的头,笑着说道:“抱歉,这一次让你受累了。”

    “不要拍我的头,独角兽可是高贵的种族,一句抱歉就够了吗?之前的数百次祝福不说,刚刚那次夸张的魔法可是消耗了我大量的魔力,你拿什么来补偿我?”

    “柯丝剩下的冰之流岚怎么样?不要说你戒酒了。”

    “可以考虑,不过太少了,下次你要从老酒鬼那里给我多弄一些来。”

    “知道了,知道了,有人来了,乖乖的当一匹好马吧!”

    雅果不再说话了,不过还是用响鼻来表达心中的强烈不满。带着一队骑兵赶过来的雷莹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大人,俘虏们整合完毕了,怎么处置?”

    “先让他们打扫战场吧,统计一下我们的伤亡,让塞丽丝姐姐率领“足”在这里戒备,“吻”和其他部队都进入沃夫顿休整一下,所有人不要卸甲,随时准备撤军。”下完命令后,雷便带着身边的巴尔巴克斯和风组向沃夫顿的北门走去。雷莹则命身边的士兵去传达雷的命令。

    欧迪斯将不趁手的两把重剑插在地上,索性坐在了地上,一把扯下了厚重的头盔,长出了一口气道:

    “穿着这样的装备打仗还真是累呀!新老板想出来的主意比旧老板还要恶毒,真不愧是兄弟。”

    剑魔唯伽将手中剑插回鞘中,坐在欧迪斯身边揶揄道: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那个时候出现,还净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头儿没当场杀了你算是不错了,何况,你已经死了,对岸又都是拉尔佐克人,万一认出你来,岂不是麻烦?”

    “嘿嘿,所的也是,不过,这一仗打得还真是很爽,头儿那最后一击真有气势呀。那匹马的实力我看不在头儿的龙力之下。”身边除了冰组和地组外便没有其他人了,所以欧迪斯说话也不用顾及什么。

    唯伽点头应道:

    “你是才认识他,我可是被他虐待了两年了,那家伙脾气又差嘴又毒,真不知道美丽温柔的拉蒂丝小姐怎么会看上他这种家伙,还居然有了像艾米那么可爱的女儿,还好,艾米比较向她妈妈,要是……嗯?你推我干什么?我说得好好的……啊!”一个重重的响鼻打在了唯伽的脸上,抱怨的入了神的剑魔此时才发现他所抱怨的对象正狰狞的望着他,黑亮的额头上隐约有青筋在跳。

    欧迪斯对面色惨白的唯伽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随即站起身来向雷报告道:

    “大人,冰组和地组没有伤亡,由于属下的失职,“脑”部差点遭到偷袭,幸亏剑士团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大祸。不过剑士团损失近半,鲁尼统领也……请大人责罚。”

    雷从雅果背上跳下来,轻轻的拍了拍欧迪斯的肩膀,淡淡地说道:

    “辛苦你了。”说完便向着远处仍然以戒备状态守护着“脑”部的五百名剑士走去。

    唯恩康萨斯全身僵硬的握着手中的长剑呆立在剑士队的前列,左臂的战盾上还钉着一把骑士的长枪,很幸运的,长枪刺偏了一些,穿过了战盾却没有伤到他,而长枪的主人则被唯恩的长剑在腰部斩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唯恩记得当时他所看到的是缠绕在长剑上的血淋淋的肠子,这个场面将唯恩从狂战士之歌的半催眠状态中唤醒,年轻的战歌剑士全身酸软的呆立在战场上,三名拉尔佐克骑士同时向他扑来。克拉克鲁尼就在此时挡在了唯恩面前,低阶剑豪的斗气斩削去了三名骑士的头颅,化解了危机的克拉克回头大声的斥责着唯恩:“笨蛋,怎么能够在战场上……”话音未落就被隐藏在三名骑士之后的敌方千人长的骑枪贯穿了身体。敬爱的上司为了保护自己而在自己面前失去了生命,这样的场景让唯恩脑中一片空白,心中的畏惧、哀伤全都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了愤怒。双眼血红的年轻剑士又高唱起了狂战士之歌,手中的长剑上闪烁着赤红色的光芒,凌厉的剑气将拥有低阶圣枪骑士实力的拉尔佐克千人长拦腰斩断。之后的唯恩如同一只猛兽一般在拉尔佐克骑兵群中杀戮着,直到雷的惊天一击才让他清醒过来,从那时到现在,他都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脑中仍然是一片空白。

    雷对这个用歌声来打劫、然后莫名其妙的加入天鹅团的盗贼团长印象很深,也是他授意克拉克鲁尼要好好指点这个很有前途的青年的,从其他的士兵口中大致得知了克拉克的死与唯恩的狂化情况后,雷走到了唯恩的身边。用全身的斗气低低的喝了一句:

    “唯恩康萨斯!”这是以前白银骑士基尔斯杰歌擅长的精神攻击,正好可以用来唤醒催眠状态的唯恩。果然,唯恩全身一颤,眼中重新恢复了光芒,看清了眼前的人后,颤声的说道:

    “雷奥……巴尔大人!我,我,鲁尼统领,我……”

    雷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好了,唯恩,你做的很好,鲁尼大哥不会怪你的。”

    粗豪的男子只觉得全身一软,瘫倒在地上,呆愣了片刻后,放声大哭起来,五百多个剩下的浑身浴血的剑士几乎也全部都坐倒在地上,有些在呕吐,有些像唯恩一样大哭着,有些则望着手上的血腥发呆。此刻,没有一个人觉得他们软弱。这是他们第一次上战场。

    新生天鹅团剑士团第一营在第一次实战中战死459人,统领克拉克鲁尼殉职。

    当太阳终于从地平线上露出了全部笑脸时,沃夫顿要塞外的血腥战场已经被近两万名拉尔佐克俘虏们打扫得差不多了,数以万计的尸体都被埋葬了,无论是贵族还是普通的士兵,此刻的待遇都是一样的,偶尔有几个忠心的家臣在自己的主人的埋骨之地作上一个记号,以便能够在将来将主人的尸体带回家乡。至于没有得以全尸而忘的拉尔佐克人就比较悲惨了,俘虏们可没有耐心讲他们的尸体找全,随便凑个差不多就扔在了一起埋掉了。而天鹅团与博卢亚恩守备队战死的成员均就地火化,由同伴将骨灰带回博卢亚恩再埋葬。

    是役,天鹅团参战23400人,共战死2368人,其中“足”部轻骑兵1153人,剑士团459人,“吻”部重骑兵716人,其余参战的“翼”部弓骑兵河“脑”部魔法师无伤亡,目前担任团长护卫团的里天鹅“影”部出动了冰组、地组、风组和暗组,均无损失。全团伤4225人,无重伤。博卢亚恩守备队参战20000人,战死5897人,伤7624人。拉尔佐克军渡河部队共38900人,战死20697人,被俘18203人,其中伤员4874人。

    沃夫斯要塞  迎宾馆  偏厅

    “嗯!不错,这个视角相当的好,从这里看着朝阳用早餐真是一种享受。”纽曼邦戈伊尔坐在长方形的餐桌顶端,一边享用着从多拉基亚带来的邦戈伊尔家族大厨为他专门准备的精致早餐,一边颇有兴致的看着窗外的朝阳说道。

    在餐桌两侧还坐着五个人,左手第一个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身着一身纯白色的铠甲,左胸上纹饰着一个金色的龙头,正是帝国第二骑士团黄天龙牙团的团长费加罗阿兹纳怀尔黄金侯爵。他旁边坐着的正是赤焰白虎团团长泰格鲁博伊格拉姆黄金侯爵,而在左手最后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身着轻甲的年轻男人,白皙的面庞应该算得上英俊,但是不知为何透着一种邪气,让人情不自禁的讨厌他,或者是畏惧他。这个人正是大陆第一佣兵团猛犸团的团长阿布德尔阿尔迪。在佣兵届他有一个恐怖的称号--屠夫。

    右手边的第一个人正是老邦戈伊尔的长孙,披毛犀重骑兵团团长巴克曼邦戈伊尔白银伯爵,在他下手位坐着的正是依丝塔尔克尔达侯爵千金,后者脸色非常的不好,面前的丰盛早餐一点也没有动。事实上餐桌上的六个人除了老邦戈伊尔兴致勃勃地用餐外,就只有被称为屠夫的男人在大吃特吃了。

    依丝塔尔阴沉着脸就不用说了,三个在大陆上都名列前茅的骑士团团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巴克曼似乎在思索什么,另外两个中年人则都紧锁着眉头。看到众人都没有什么胃口,老邦戈伊尔不由感叹了一句:“真是可惜呀,你们怎么都不吃呢?这可是我让海尼丝特意做的哦!不要浪费我的好意呀!”

    “大人!”依丝塔尔终于忍不住了,双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您为什么不责罚我呢?一句都没有提刚才的惨败,您这是怜悯我吗?”

    老邦戈伊尔脸色一寒,那双迷迷糊糊的昏花老眼中突然射出了摄人心魄的光芒,沉声说道:

    “克尔达侯爵千金依丝塔尔小姐!”

    依丝塔尔情不自禁的全身一冷,绷紧了身体等待着老人的训斥,但是老人立刻就换回了方才的安逸语气,微笑着说道:“作为淑女,在餐桌上可不能这么粗鲁呀!”

    依丝塔尔愣了半晌,才行了个礼说道:

    “抱歉,失礼了。”在老邦戈伊尔的示意下,她才惶恐的坐了下来。

    老人端起了一杯酒,轻抿了一口后,淡淡地说道:

    “今天的失利,大家不要放在心上,如果说要追究责任的话,应该是我这个老头子的决策出了问题。克尔达侯爵千金的指挥没有任何不当之处,换了在座的任何一位,恐怕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就算是披毛犀重骑兵团在那种境地下,最多也只能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巴克曼,我说的可夸张了?”

    巴克曼恭敬的说道:

    “没有,就算是披毛犀重骑兵,在那种伏击下也会变得慌乱,如果不能及时的统一指挥的话,全军败亡的可能也是有的。”

    老邦戈依尔点了点头,又望向了左手边的三个人,两名中年人都点头称是,而屠夫阿尔迪则擦了擦嘴,微笑着说道:“我想,如果我是克尔达侯爵千金的话,恐怕可以少犯一些错误。”

    老邦戈依尔眉毛一扬,颇有兴趣地问道:

    “原来阿尔迪阁下也看出来了?不知道阁下认为的错误与老夫想到的可相同否?”

    阿尔迪向老邦戈依尔行了个礼道:

    “阿尔迪自然不敢与元帅大人的才智相比,不过如果是阿尔迪的话,会在发现敌军的同时将全军从剩余的四座冰桥上撤出,再留下一队士兵拼死挡住敌方的魔导团。这样也许能够挽回一点损失。”

    老邦戈依尔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而依丝塔尔颇为不服的说道:

    “试问阿尔迪大人为何要在仍有优势的局面下撤军呢?倘若是知道了战果才说出这种决策是否有些无耻呢?”

    阿尔迪并没有动怒,仍然笑着说道:

    “当然不是,因为我军已经先机尽失了,毕竟我们是在敌人的领土上作战,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克尔达侯爵千金所谓的优势不过是我们三万余人的数量同来袭的敌军相比并不落下风吧,不过如果加上沃夫顿城中的一万多守军呢?还有敌方全为骑兵,而我军多步卒,单是这一点就已经无须再战了,更何况虽然我军大部队有数十万之众,但是却只有四条窄小的冰桥作为连接两岸的通路,侯爵千金不认为太冒险了吗?既然敌军能够将魔法师藏在我们没有想到的地方,侯爵千金又如何确认在我们所未知的地方不会存在没有被发现的敌军呢?一旦再冒出几个法师,那条唯一的通路还能够幸免吗?倘若侯爵千金不是因为面子问题,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些问题吧!”

    “你!”依丝塔尔被激怒了,但是却找不到反击的语言,阿尔迪所说的的确是事实,当时的她的确是因为一己的私念而下了冒险的决定。

    老邦戈依尔此时下了结论,阻止了两人的继续争吵:

    “好了,不用争论了,阿尔迪阁下所说的亦是老夫所想的,克尔达侯爵千金呀,虽然你短时间内能够将羸弱的私兵团调教的这种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作为战场指挥官,你在判断上还略有欠缺,那些整天混日子的贵族私兵们怎么能够同曾经称霸大陆的天鹅团精兵们抗衡呢?这一点,今后你要好好反思一下。”

    “是,元帅大人。”依丝塔尔望向阿尔迪的眼神依然很不由好,但后者丝毫不以为意。

    就在此时,一名卫兵走了进来,跪下说道:

    “元帅大人,敌方主将雷奥巴尔伯爵请您在城头对话。”

    老邦戈依尔露出了微笑,自语道:“这个小鬼,总算是想起我了。”

    费加罗阿兹纳怀尔皱了皱眉说道:

    “大人,您还是不要去的好,两城间距不过1500米,倘若对方用暗箭偷袭的话,您太危险了。”

    泰格鲁博伊格拉姆也附和道:“是啊,大人,以您的身份,不用去理会那种小鬼。”

    “哈哈!”老邦戈依尔大笑了起来:“两位过虑了,这次会面不过是老夫同最心爱的弟子之间的会面,众位不用担心,那个小鬼还没有胆大妄为到敢暗算老夫我的地步。”说罢,也不理会身边几人的讶异,带着巴克曼和两个护卫便离开了。

    依丝塔尔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也追了出去。两位团长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到头脑,只有阿尔迪继续享受着美食。

    雷立在沃夫顿城头,遥望着沃夫斯,心底也很是澎湃,老邦戈依尔对他而言,是一直以来尊敬的长者,更是他们兄弟五人的战术启蒙老师。对于这个有趣的老人,雷还是发自内心的喜欢的,在暗雷之夜后,老邦戈依尔在公开场合大骂过拉尔佐克和加里安,就连多拉基亚战术学院校长之职也索性辞去了。对此,雷也是相当感激的,毕竟,以老人的身份(拉尔佐克的外公)来讲,能够为他们说话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但是怎样也没有想到,老人会在此时突然的出仕,还担任了拉尔佐克军的元帅。如果说拉尔佐克军里还有什么让雷敬畏的人物的话,老邦戈依尔绝对是第一个。

    再一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雷有些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情不自禁的说道:

    “爷爷,看到您还健康如昔,小雷感到相当的欣慰。”

    老邦戈依尔笑着说道:“小鬼,你也长大了,你送给老头子我的见面礼可不轻呀!”

    “爷爷谬赞了,小雷只是钻了个空子,占了一点小便宜罢了。”

    “好了,小鬼,客套话不用说了,虽然你们是我最心爱的徒弟,但是以我的立场,还是不得不跟你们对抗,我也很想看看,你们究竟学到了我多少本事。对了,这一次,你们是几个小鬼一起上呀?”

    老人的话说得很明白,雷知道自己也无须再执著于老人究竟是为何出仕了,淡淡的一笑道:

    “这一次是我打主力,至于其他兄弟出不出手我就不知道了。”

    “嘿嘿,小鬼,跟我还玩这一套,你这次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

    “我想跟爷爷定个约定,不知道爷爷有没有胆量答应。”

    “你这小鬼,说吧,什么约定。”

    “我们就赌博鲁亚恩城的归属问题,倘若爷爷能够在三个月内攻下博鲁亚恩城,新生天鹅团立刻解散,我们几个也会从大陆消失,从此不再踏足欧哥。”

    老人的面色凝重了起来,淡淡地问道:“那如果我没有在三个月内攻下博鲁亚恩呢?”

    雷的眼中寒光一闪,冷冷的说道:

    “那么爷爷今后就不要阻止我们向拉尔佐克追回一笔账。”

    凝视了雷许久,老邦戈依尔叹了口气道:

    “当年他所作的事情,自然要他自己付出代价,好吧,我答应你。”

    雷露出了微笑,向老人行了一礼道:

    “多谢爷爷,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今天中午之前就会从沃夫顿撤军,我在博鲁亚恩恭候爷爷大驾。”

    “好,我也保证,明天傍晚之前,拉尔佐克军不会渡过情人河。”

    两人相视一笑,老人转身离开了,而在老人身后所站的巴克曼则向雷微笑了一下说道:

    “小雷,我和我的披毛犀重骑兵团很期待和你交手。”

    雷也回应了一个微笑:“我也很期待,巴克曼大哥。”

    巴克曼离去后,还有一个紫色头发的女子死死的盯着雷,狠狠地说道:

    “我是依丝塔尔克尔达,雷帝斯雷奥巴尔,我会记住今天你带给我的耻辱的。”

    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了,留下一个愤怒的依丝塔尔。

    圣王历64年苍龙之月(四月)14日,提苯那鲁军放弃包括沃夫顿要塞在内的十七座大小城镇,博鲁亚恩守备队全员五万四千余人全部退守博鲁亚恩城,博鲁亚恩守军人数达到二十三万。15日,拉尔佐克军渡过情人河,总兵力将近四十六万。20日,加里安二十三万贵族私兵在古斯塔夫贝隆侯爵率领下沿情人河而下进入博鲁亚恩领地。25日,两军会合,兵力达到近七十万人。27日,新生魔狼团在团长卡隆格芭汀格尔白银侯爵率领下攻入提苯那鲁南部领地鲁依斯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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