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魔法 > 苍雷 > 第十章 猛士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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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蒂亚瓦纳战争史的巨大卷轴,我们总会将目光投向一场场改变世界局势的重要战役之上,而在第二次魔龙战争前的三年时间里,各大陆局势的动荡堪称各个时代之最,而揭开这曲宏大的战争史诗序幕的则是发生在圣王历64年苍龙之月(十月)到圣王历65年银龙之月(一月)的博卢亚恩攻防战。这场战役之后,天鹅团和魔狼团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历史的战车之上。然而,在这场战争中,绽放出第一束灿烂光芒的却是一个隶属于博卢亚恩城军的豪迈男子,如果要赋予他一个称号的话,最合适的应该就是--猛士……

    --努博卡斯费伦《战场的英魂》第一章序言

    圣王历64年雷龙之月(十一月)15日  博卢亚恩北中门城头

    对于美丽的东西,所有人多少都会有些好感,在知道马修的性别后,三个女孩子都对他摒弃了之前的恶感,而他音乐上的高超造诣也的确吸引了她们,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好感,更多的倒像是对美丽东西的爱惜,而在她们眼前刚刚上演的这一幕则让三个女孩子惊骇的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是睁大了眼睛的看着被钉在地面的金发男子发呆。

    而雷望着这一幕时,眼前却突然闪过了无数的画面,画面中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仿佛失去生命的金发美人,甚至连性别都无法想起,同样传递到脑中的还有各种不同的心情,哀伤、痛苦、无奈、冷漠……,心底的一个声音响起,你还在愚弄我吗?这样的把戏你还要在我面前拙劣的上演多少次?而最后包围他的则是那种名为愤怒的感情。

    黑发男子一言不发的走到了被钉在地上的马修身旁,一手抓住插在他胸口钉入地面的投矛,猛一用力,便将投矛从马修的身体上拔了出来,一柱殷红的鲜血喷到了空中,随即散开,落下,金发男子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整个身体随着投矛的被拔出而离开地面,随即又落在血泊之中。

    女孩子们又发出了一声惊呼,而雷毫不理会的转过身躯,大吼了一声,将手中的投矛掷向了远处的披毛犀重骑兵的犀角阵列正中,目标正是发出三根投矛的披毛犀重骑兵团团长巴克曼邦戈伊尔。后者稍慢了一线的掷出了第四根投矛,两根投矛在空中相遇,同时爆成了粉末。巴克曼向雷投出了赞赏的目光,而雷冷冷的回望了一眼。当他再次转过身时,面对的是三个女孩子的愤怒与不理解。

    “雷,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马修!”橙色短发的女孩子颇为愤怒的说道。

    蓝色长发的少女则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喃喃的说道:“四哥,你……”

    而银发少女则哀伤的望着雷,不解的问道:“哥,为什么……”

    雷没有辩解,冷冷的对地上的马修说道:

    “你,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厌恶了你这种把戏!”

    “雷(哥)!”愤怒和震撼的声音同时从两个女孩口中说出,而蓝色长发的少女则惊讶得睁大了眼睛。面前的黑发男子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那种冷酷的眼神绝对不是属于她们熟悉的兄长与爱人的。然而此时一个更让她们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应该是奄奄一息的金发男子却突然从血泊之中坐起身来,挂着血丝的嘴角划过一丝无奈的苦笑,淡淡的说道:“抱歉,我也不想让你再看到这样的情景,不过……”

    女孩子们将视线全都集中在马修身上,眼中写着难以置信,而金发男子则苦笑着将胸前撕裂的衣襟缓缓展开,露出了胸口洁白的肌肤,触目惊心的血洞仍然存在,但是巨大的伤口却在飞快的再生着,血红的肉块有生命一样的滋长着,一点一点充填着伤口,而伤口里损伤的器官也以同样的速度在生长着。看着三个女孩惊骇欲绝的目光,马克斯修耐佛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自嘲的笑容说道:

    “抱歉,让你们看到这样丑陋的模样。雷神大人说得不错,我的确是在做戏,拥有这样身体的我,永远都无法死去的。”金发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望向雷的眼中蕴含了太多的东西,黑发男子冷哼了一声,转身不再看他,看着马修的表情,西碧尔没来由的心痛起来,冲着雷说道:

    “雷,就算是这样,你对马修的态度也太残忍了,你……”

    黑发男子冷冷的打断了她:“好了,别再谈论无意义的事情了,战争还没有结束呢!”

    西碧尔还想争论,却被马修拉住了手臂,脸色苍白的金发男子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橙色头发的女孩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纵身跃上了城堞,再次拉开了手中的复合弓,三支闪动着红光的羽箭径直的袭向了犀角阵列的三名士兵,低阶的狂战士们虎吼了一声,手中的巨大战斧迎向了红色的羽箭,而后者却划了一个诡异的弧线射进了狂战士们的大口中,带着一捧血雨从脑后穿出,紧接着,又是三支羽箭……

    看着雷的背影和西碧尔愤怒的侧脸,柯丝心中的感情很难形容,没有说话,银发的女孩轻轻的扶起了马修,后者投以一个感激的微笑,而此时,他胸前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除了洁白的外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外,一点也看不出他曾经受过那样恐怖的伤,就连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望着表情哀伤的柯丝,金发男子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话来。雷娜则静静的立在一旁,手中已经取来了又一个箭壶。

    巴克曼现在非常的头疼,西碧尔先前的24支箭干掉了24名狙击军团的骑手,于是自己才不得不出手,没想到会跑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替她挡了一击,再次出现的西碧尔好像已经被激怒了,就连犀角的狂战士也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她的箭下,这样的损失对一共也只有2000人的犀角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而这个距离对于准弓神来讲则是最能发挥其实力的,片刻之间已经有十余名犀角成员死在西碧尔的箭下了,年轻的披毛犀重骑兵团团长虎吼了一声,手中的投矛再次流星般的攻向城头的橙色短发少女,犀角的十余名百夫长也同时投出了手中的长矛。

    雷低喝了一声,跃上了城头,手中的金色长剑快速的劈出,弧月斩、满月斩、十字斩,一个接一个的骑士剑技连续发出,而“光”组护卫们一半张开了守护之光,另一半则用圣光弹狙击飞射的投矛,十数根投矛没有一根能够飞到城头,而西碧尔则又干掉了三名狂战士,雷低低的说了一句:

    “狙击百夫长!”

    西碧尔毫不客气的回应道:“不用你教我!”但是再次取出的三只箭也都射向了最前排的一个带着百夫长标志的高壮男子,那名百夫长夷然不惧,虎吼了一声,坐下的披毛犀张开大嘴,喷出了冰蓝色的冻气,他的身上则绽放了火一样的光芒,三道斗气斩迎了上去,三支羽箭在冻气中减慢了速度,来不及变向便被斗气斩击成了粉末,西碧尔的眉毛一挑,但却毫不犹豫的又放出了三支箭,没有片刻停息,箭壶中的最后三支箭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橙色头发的女孩口中默念了几句,五指间又形成了一道冰蓝色的光箭,悄无声息的跟在六枝加护了火魔法的羽箭后飞射出去。

    狂战士百夫长长笑了几声:“来几枝都是一样的!”话音未落,故技重施,连劈出了六道斗气斩,而巴克曼眉头一皱,掉转手中的投矛,瞄准了百夫长的肩甲射了过去,六支火箭在斗气斩下被摧毁了,但是冰蓝色的魔法光箭则径直向百夫长的心口飞去,此时才发现第七支箭的百夫长脸色惨白,但是已经无力再回避它了,幸而巴克曼的倒射投矛先一步命中了百夫长的肩甲,针刺肩甲立时粉碎,而狂战士的身体也被震的偏开了少许,魔法光箭则稍慢一刻的命中了百夫长的右胸。

    百夫长的身体在坐犀之上摇晃了两下,强忍着胸口和肩部脱臼的剧痛退到了巴克曼身边,恭敬的说道:

    “多谢团长大人救命之恩。”

    巴克曼冷冷的说道:

    “托马斯兰,今天的事情先原谅你,以后再犯这种轻视敌人的错误,你就给我滚出披毛犀重骑兵团好了!”

    托马斯兰畏惧的说道:“属下知错!”

    又看了他一眼,巴克曼的语气稍缓:“好了,到后面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托马斯退下之后,巴克曼一催坐下披毛犀,向着博卢亚恩城墙的方向奔出数步,口中长啸一声,奔驰着的狙击军团立刻停了下来,短时间内就列好了阵型,而雷看到巴克曼奔出后便也下了停止攻击的命令,于是对攻的双方都停止了互相再添加伤口。

    巴克曼全身放出赤红色的斗气,高声对城头的雷喊道:

    “小雷,你让我很满意,下次再较量吧!”

    雷也放出了全身的斗气,昂然的说道:“随时恭候!”

    两人对视一笑,巴克曼转身长啸了一声,披毛犀排着整齐的队形便向后方撤退了。

    圣王历64年雷龙之月(十一月)15日,第一次博卢亚恩攻防战中最早结束的是北门的战斗。

    同一时刻  博卢亚恩城东门

    拉尔佐克军第二轮的攻击已经从完全被动的消耗转为惨烈的互杀,让拉尔佐克人损失最惨重的还是博卢亚恩东面城墙上的魔法师们。而在若米雷亚的指挥下,弓箭手和掷矛兵团则将打击重点放在了缓慢接近的拉尔佐克攻城车,但在叠加了四十层的守护之光面前,普通士兵的物理攻击几乎没有什么用处。

    攻城车径直攻向城门,在抵达护城河之前,依丝塔尔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魔力波动,瞬间的被抑制,随即又立刻增幅,而那一瞬间,无论是霸邪天幕还是守护之光全都失去了效力,所幸在博卢亚恩的城军发现这点之前,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依丝塔尔默默的记住了这个距离。紫发的大魔导士向着身边维持着霸邪天幕的中年男子露出了一个动人的微笑:

    “希尔迪顿大人,防御方面就麻烦您了,我到车顶去了!”

    赤焰白虎团魔导军团副统领克拉索希尔迪顿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

    “克尔达侯爵千金请放心,克拉索一定会卫护您的安全的,相信在雷之女皇面前,就算是不破之城也会拜服的!”

    依丝塔尔轻笑了两声:“希尔迪顿大人真会说话呀!”随即大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面露痴迷之色的希尔迪顿便优雅的离开了。后者则沉醉在她的风姿之下许久之后才舔了舔嘴唇,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霸邪天幕之上。

    使用凤翔术飞到攻城车的顶部站定后,依丝塔尔向着不远之处的城头上的所有守军展露了一个明媚的笑容,随即开始咏唱魔法:

    “天空的王者,伟大的雷神莱格诺尔呀!请赐予我神之惩罚,降下震怒的神雷吧!”

    城头的暗羽眉头紧锁,身后的大魔法师们则失声惊叫道:“神怒之雷!”

    比起范围巨大的神罚之石来,相同级别的神怒之雷则是威力最为巨大的准禁咒,坚固如博卢亚恩的城墙也无法与之对抗。

    大气中的雷精灵们狂躁的叫嚣着,逐渐在依丝塔尔身前汇聚成巨大的紫色雷球,深紫色的电劲疯狂的肆虐着爪牙,以依丝塔尔为中心方圆五十米内都被完全笼罩,博卢亚恩的守军们望着这恐怖的情景,心中涌起了如同拉尔佐克人看到神罚之石时相同的感觉--绝望的恐惧。

    伴随着依丝塔尔的轻喝,她身前汇集的巨大雷球中放出了一道两米直径的粗大雷柱,径直命中了城门右侧的副塔,在刺目的紫色光芒散去后,整座副塔连同其中的近百名弓箭手与法师全部化为了飞灰,很快,第二道雷柱又放了出来,左侧的副塔也从博卢亚恩的城头消失了。

    暗羽原本就苍白的脸庞变得更加的没有血色,眼前的紫发女子在魔法造诣上至少比她高两个档次,如此迅捷恐怖的神罚之雷只有高阶的大魔导士才能够使出,而且如果对方的确是高阶的大魔导士的话,那么这种程度的雷击她至少还能够使出十次,单是攻击城墙便已经有了如此的威力,暗羽没办法想象如果用来攻击城头毫无防备的士兵们会造成多大的伤亡,恐怕就连自己也没办法幸免。

    事实上,暗羽高估了依丝塔尔的实力,依丝塔尔刚刚达到中阶大魔导士的实力,之所以会让暗羽误会完全是因为她所处的位置,背靠着焚卡拉之光的内侧,依丝塔尔从中吸取了大量纯净的魔法元素,而焚卡拉之光的增幅效果此时也出现在依丝塔尔身上,虽然不能像暗羽想象中的再使出十次以上的神怒之雷,但是发出五次的魔力还是有的。在紫发大魔导士夸张的笑声中,雷球又增大了不少,暗羽知道,这是她要全力一击的征兆,而目标,显而易见的就是博卢亚恩的东面城墙正中的大门。

    若米雷亚注意到远处的拉尔佐克骑兵方阵已经开始移动,强压下心中的畏惧与不安,大声的吼道:

    “敌人还在眼前,不要发呆。”接着命令部下去调动城下待命的号角团骑兵万人队,并且命令所有协助防御的市民撤回第二层城墙内。突然之间,忙碌的他看到了下方城堞边站立的挚友的视线,豪勇的狂战士正微笑着看着他,仅剩的一只右眼中流露着赞赏。若米雷亚突然觉得浑身发凉,心头那股萦绕已久的不安在与挚友的视线交流中突然明确了,冷静如他也不由得面无血色,从那道目光中他读到了生死之交的决定。浑身浴血的魁伟男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手中的巨大战斧高高的举在空中,随即转过身面对着正在施展魔法的拉尔佐克大魔导士。若米雷亚情不自禁的攥紧了拳头,鲜血从指缝间滑落,而他浑然不觉疼痛,他的意志力已经全部用来克制心底那股一定要阻止腓古烈的强烈愿望,但是那个伟岸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坚定,散发着他完全无法阻拦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第三道雷柱终于又发出来了,直径三米的紫色雷柱径直的击在了博卢亚恩东面城墙的正门之上,其上站立的数百名士兵瞬间失去了生命,而巨大的吊桥也轰然倒下,尘烟未散,第四道雷柱发出,高达十米的城门变成了飞灰,拉尔佐克军中爆起震天的欢呼声,而远处的两个骑兵万人队也全速向城门处奔驰过来。依丝塔尔嘴角划过得意的微笑,不破之城博卢亚恩终于在她的面前低下了高昂的头,依丝塔尔克尔达的名字将永远留在历史上,一百年来第一个攻克博卢亚恩的大魔导士,多么华丽的称号呀……

    而突然之间,一道赤红色的斗气斩迎面击来,瞬间就穿透了四十层叠加的守护之光,命中了她身前的巨大雷球,虽然无法穿过雷球,但却让凝聚的雷元素汹涌的暴躁起来,依丝塔尔慌忙的加强了对雷元素的控制,精通雷魔法的她自然知道这种最狂暴的元素一旦失控会是多么的恐怖,一个不小心,就算是她也会被完全吞噬,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紫发的大魔导士便恼怒的看了一眼发出斗气斩的人。

    金发独眼的高壮男人仍然立在博卢亚恩的城头,浑身铠甲尽碎,强健的躯体上淡淡的笼罩一层浅浅的红色光芒,手中沾满鲜血的巨大战斧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芒,圆睁的单眼中燃烧着强悍的意志,仰天长啸一声后,狂化的狂战士全身化为了一道闪电从城头跃下,战斧高举在头顶,向着拉尔佐克的攻城车猛扑过去。依丝塔尔立时感到了危险,无暇再去维持手中的神罚之雷,巨大的雷球散开,重新凝聚成一张巨大的电网,兜头盖脸的罩向扑过来的狂战士。

    狂战士毫不回避的迎头冲进了紫色的电网中,肉体被烧焦的声音立刻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而狂战士全身则同时绽放出耀眼的赤红的光芒,完全狂化,每个狂战士一生之中只能使用一次的技能,用生命的代价换取强大的破坏力,直到生命力完全被燃尽才会终止的恐怖技能。依丝塔尔心中涌上了无比的畏惧,现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一个高阶的狂战士了,而是一个拥有中阶屠龙勇士能力的疯狂魔神。紫色的电网在仿佛被烧红的巨大战斧下被撕碎,完全狂化的男子像头疯兽一般扑向攻城车。

    依丝塔尔脑中已经无法再冷静地思考了,歇斯底里的使出各种她所能想到的魔法狙击逐渐接近的狂战士,雷球、炎弹、风刃、冰锥……一个接一个地从紫发大魔导士的手中出现,击在毫不闪避的狂战士身上,迟缓、恐惧、蛛网……各样的辅助魔法也一个接一个的放出,尽其可能的延缓着狂战士的脚步,攻城车中的牧师们也放出了一颗又一颗的圣光弹。

    狂战士的身边不时地爆出各种色彩的光芒,强悍的肉体在无数的魔法下逐渐崩溃,漫天飞散着他的血肉,但是却不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虽然缓慢,但是却一点一点的接近攻城车。每当他接近一步,攻城车中的人们心底的畏惧便增大一分,终于,依丝塔尔放出了一枚风刃斩,巨大的风刃切在狂战士的右肩上,粗壮的臂膀被齐根斩断,然而狂战士仍然毫不理会的逼近攻城车,车中传出了牧师们绝望的哀鸣,而依丝塔尔强压下心中的畏惧,在头顶凝聚出一根巨大的冰之龙枪,只要这根冰枪能够暂时阻止住狂战士的脚步,她就能够有时间准备出破坏力巨大的高级雷魔法,一举粉碎狂战士的躯体。

    巨大的冰枪带着刺耳的风声飞向了身躯已经残破不堪的腓古烈,后者嘴角露出了生命中最后一次微笑,大吼了一声:“博卢亚恩……”随即毫不理会射向胸膛的冰枪,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战斧飞掷了出去,巨大的战斧闪着赤红色的光芒飞向攻城车的底层,破开了十余个牧师再次展开的守护之光与攻城车的外壁,劈入了仍然维持着霸邪光幕的拉尔佐克赤焰白虎团魔导兵团副统领--主教克拉索希尔迪顿的胸膛,后者露出了一个敬佩的苦笑便被战斧中蕴含的斗气撕成了两半。而同一时刻,巨大的冰枪贯穿了腓古烈毫无防御的胸膛,将高壮的狂战士牢牢的钉在博卢亚恩的吊桥之上。金发独眼的豪迈男子满意的闭上了双眼……

    圣王历64年雷龙之月15日,博卢亚恩城军统领伊尔腓古烈战死……

    看到眼前上演的惨烈一幕,无论是攻城的拉尔佐克士兵还是守城的博卢亚恩城军都被震撼的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依丝塔尔此时才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心中涌起了强烈的愤怒,一个卑贱的狂战士,居然让自己这么狼狈。而愤怒则让她忘记了克拉索的死,也忘记了自己已经再没有霸邪天幕的保护了,紫发的大魔导士浮在空中,继续准备着高级的雷魔法,她要让博卢亚恩的城军用生命来偿还那个狂战士对她的侮辱。

    而博卢亚恩城军中第一个冷静下来的是若米雷亚,浅灰色头发的城军副统领高声的吼道:

    “敌方主教已死,全军攻击敌军大魔导士。”

    若米雷亚的声音唤醒了博卢亚恩城军的意识,无数的弓箭和魔法弹集中的攻向了空中的依丝塔尔,暗羽身后的十二个大魔法师则将目标对准了其身下的攻城车,车中的牧师们显然还没有从震撼中恢复过来,还没来得及张开守护之光就被十二颗爆炎弹击得粉碎。而依丝塔尔不得不将积蓄的魔力转化为雷电护幕,攻向她的魔法与弓箭虽多,但是一时之间也没办法穿过她的护幕。

    紫发的大魔导士强忍着护幕上传来的一次次强烈的冲击波,执著的咏唱着魔法,她必须坚持到远处的骑兵们赶到,而且一定要让博卢亚恩城军付出代价,看到主将在众多的攻击下仍然屹立不倒,拉尔佐克士兵们也士气大振,再次展开了疯狂的攻城。但是让他们惊讶的是,博卢亚恩的城军的反击也同样的疯狂,年轻的士兵们虽然泪流满面,但是手中的武器仍然悍勇的向面前的拉尔佐克人挥去。战歌之声再次响起,从腓古烈的牺牲中领会到战歌之魂的剑士团在战场上汇成了一股赤红色的洪流,被卷进这股愤怒的洪流当中的拉尔佐克人无一幸免。

    城头的战况越来越惨烈,杀红了眼的博卢亚恩城军与看到了胜利曙光的拉尔佐克士兵们疯狂的用血肉相搏着,远处的两个拉尔佐克骑兵方阵则冒着漫天的矢石迅速的逼近被攻破的城门,而拉尔佐克军本阵中则又调动了四个骑兵万人队,想要一举拿下博卢亚恩的东门。

    依丝塔尔的魔法终于完成了,在她刚要向城头放出自己最擅长的天之雷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的将天之雷解除而在身前放出了三道雷电护幕,六支羽箭撕破了两道护幕后在她面前爆成粉末,依丝塔尔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倘若她的反应稍慢一点,便会丧命于这六支羽箭之下。震惊之余她看到了出现在博卢亚恩城门下的橙色短发的女孩,后者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之上,冷冷得看着她,而手中的淡青色复合弓上已经又搭上了三支羽箭。

    “西碧尔维兰!”这个名字出现在依丝塔尔脑中,当年的帝国第一神弓索魂之风霍林达诺的得意弟子,博卢亚恩守军中最让她忌惮的人物,就算是高阶的大魔导士也绝对不愿意碰到的同时拥有高阶穿心射手与高阶魔法弓使能力的准弓神。心中闪电般的闪过无数念头,紫发的大魔导士做出了最明智的判断,逃。现在魔力大损的她绝对没有自信去跟一个准弓神较量。

    没有片刻的迟疑,依丝塔尔使用了瞬移术,然而她忘记了一件事,她现在身处的是焚卡拉之光的内侧,在穿越焚卡拉之光时,她的魔法受到了巨大的元素波动的影响,倘若是攻击魔法在从内侧穿过焚卡拉之光时会得到增幅,但对魔力的平衡要求非常严格的瞬移术则取得了反效果,刚刚穿过焚卡拉之光,瞬移术便自动被中止了,西碧尔没有放过这个破绽,三支加持了火魔法的羽箭闪电般的射向了出现在焚卡拉之光外侧的依丝塔尔,匆忙之中,依丝塔尔只放出了两层雷电护幕和两颗雷球,三支羽箭在穿过雷电护幕后便被雷球击碎了两支,而第三支则径直的射向了依丝塔尔的脸庞,所幸其速度已经大减,依丝塔尔一侧头,毫厘之差避开了第三支箭。但是得到了焚卡拉之光增幅的火系魔法箭还是在她光洁白皙的左侧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灼伤。

    依丝塔尔发出了尖锐的惨叫声,怨毒的瞪了西碧尔一眼,毫不停留的再次使用了瞬移术逃走了,橙色短发的少女冷冷的微笑了一下,手中的复合弓上又搭上了三支箭,三道火光从女孩手中放出,三名指挥攻城的拉尔佐克千人长咽喉一痛便倒在了战场上。与此同时,没有受到攻击的博卢亚恩东面城墙的南北两门大开城门,两队过万的黑色骑兵潮水般的向着仍在攻城的拉尔佐克人包抄了过去。拉尔佐克军本阵中也在此刻吹响了撤退的号角,两支向城门攻去的拉尔佐克骑兵则迎上了包抄过来的两队黑甲骑兵。

    在骑兵的掩护下,拉尔佐克军五个步兵万人队匆忙的从城下撤离了,而两方的骑兵也没有恋战,逐渐的拉开了距离。但在撤退的过程中,又有数千的拉尔佐克士兵在矢石下失去了生命。

    在北门的战事结束一个小时后,博卢亚恩东门的战斗也结束了,而西门与南门的战事也没有再持续多久,太阳略微西斜的时候,博卢亚恩城又恢复了平静,同清晨的平静不同的是,城外的平原之上留下了数万具尸体,而城中的战士也有数万人的伤亡。第一次博卢亚恩攻防战便以两败俱伤的结局画上了终止符。

    拉尔佐克军本阵,老邦戈伊尔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道:

    “看来,我还是心急了一些呀!”

    黄龙团和赤虎团的两个团长的脸色都不好,前者折损了近两万名士兵,而后者更是损失了魔导团的副团长。依丝塔尔捂着脸上的灼伤出现在邦戈伊尔身侧,低声说道:

    “抱歉,依丝塔尔失败了,请元帅大人责罚!”

    老邦戈伊尔微笑了一下,安慰道:

    “克尔达侯爵千金无需介怀,你的出色表现已经足够振奋我军士气的了,而且,能够击杀博卢亚恩的城军统领也是大功一件呀!下去休息吧,美丽的女士脸上是不能留下遗憾的!”

    “多谢元帅大人。”依丝塔尔感激地离开了。

    而老邦戈伊尔对两位团长说道:

    “我们也回去吧,今天的作战算是成功了一半,两位团长也不用太执著于损失,我们的目的是拿下博卢亚恩,就算是再付出十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的。”

    老人强硬的语气和眼中的精芒让两个团长感到敬畏,齐声称是后便整合了自己的军团。留下了后备队打扫战场后便全军撤退了。

    看到拉尔佐克人撤退后,博卢亚恩守军们才从疯狂的状态恢复正常,肌肉的酸痛和伤口的疼痛此时才传到了脑中,不少人都坐倒在地上,而天鹅团剑士团第一营的剑士们则有全身脱力的感觉,仿佛连手中的剑也拿不动了。不知何时,若米雷亚出现在吊桥之上,静静的立在被冰之龙枪钉在桥上的狂战士的尸体旁边。博卢亚恩的城军中立时响起了一片哭声,后来赶来的天鹅团骑兵们也在雷的带领下向腓古烈的尸体致敬,而若米雷亚始终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只是那么静静的凝视着挚友脸上最后的微笑。

    当夜色掩盖了阳光下的血腥后,博卢亚恩也安静的沉睡了,失去亲人和战友的人们用自己的方式缅怀着他们,而在战争中学会了或失去了某些东西的她们和他们,也在清冷的月色下继续着自己的故事。

    处理完战后的各种琐碎事宜后,博卢亚恩城军副统领森特若米雷亚来到了博卢亚恩最负盛名的酒馆唯姬娜,这是他战死的挚友伊尔腓古烈生前最喜欢呆的地方,两个人都是单身,夜晚没有期待他们回去的家人,酒馆就成了他们晚间最常出入的地方了。若米雷亚也不知道为何要到这里来,缅怀战死的兄弟?那只猩猩好像还不是那么脆弱的男人,就算到了天上也不会觉得孤单吧,更不会因为眷恋人世而在经常出现的地方徘徊。而若米雷亚之所以会到这里来,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度过这个晚上吧!

    推开唯姬娜的门,若米雷亚便成了众多酒客注目的焦点,很多熟悉的人投来了伤感同情的目光,很多人走到他身边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若米雷亚突然觉得很好笑,为什么猩猩死了,他反倒成了被同情的目标了呢?难不成在他们眼里,自己和猩猩就像情侣一样吗?失去了一个另一个就不能活下去了吗?别开玩笑了,那只混蛋猩猩自己任性的去送死,而且死得很满足的样子,哪用得着别人去替他悲伤,这些家伙那种死气沉沉的眼神看起来真让人讨厌。

    基于以上的想法,若米雷亚并没有回应任何一个人友好的表示,铁青着脸,坐在了和腓古烈经常坐的桌子边,身旁的酒馆女郎轻声地问道:

    “若米雷亚大人,您还好吧?”

    若米雷亚眉头一皱,一把将女郎搂在怀里,在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狠狠地吻了下去,但是却没有得到以往那样的热情回应,女郎在他怀里拼命的挣扎着,终于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后,脸色苍白的望着若米雷亚,哀伤的说道:“大人,您不要这样,我们也跟您一样很伤心的。您……”

    “别说了!”若米雷亚大吼了一声,随即厌恶的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我没有心情了……”

    女郎离开前深深的看了若米雷亚一眼,眼中所蕴含的同情则让他更加的愤怒,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过是那只猩猩战死了,战争中死掉一个人,很平常的事情呀,这么多年了,我见过的死亡还少吗,难道我还要像个新兵一样的痛哭流涕你们才满足吗?你们在期待什么,期待我在你们眼前表演一场痛悼战友的把戏吗?然后你们好宣泄一下你们过剩的同情心吗?对不起,我才没有那种被人当猴耍的爱好,我只是像往常一样来这里喝酒的,别用那种眼光看我。

    心中在怒吼着,浅灰色头发的男子冷冷得看着身边的一个个酒客,接触到他视线的人们都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愤怒,虽然不明白原因,但酒客们还是知趣的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酒吧女郎们也被老板支走了,空荡荡的唯姬娜里只剩下了若米雷亚一个客人和老板费力。

    身躯像狂战士一样强壮的酒馆老板扛了一桶马戈走到了若米雷亚身边,将酒桶放在桌子中央后,又取了三个杯子放在桌上,倒满了酒后,一言不发的将一杯马戈一饮而尽,若米雷亚望了一眼放在身旁空座前的杯子,又看了一下倒酒的费力,嘴唇动了一下,却没说出责怪的话,高壮的酒馆老板眼中汹涌而出的泪水绝对不是被马戈的辛辣逼出来的。犹豫了一下,浅灰色头发的男子也将自己面前的烈酒一饮而尽,酒量颇浅的他立时便被喉中涌入的热火刺激的剧咳起来,眼中也被辣得流出了泪水,情不自禁的大骂道:

    “你这只混蛋猩猩,怎么又把我的水……换成了……酒……”

    被烈酒刺激得流泪的双眼却没有看到那个奸计得逞后在一旁偷笑的金发独眼男子,耳中也没有听到熟悉的笑声:“哈哈哈,若米呀!这样喝酒才能叫做男人嘛!”朦胧的双眼中所看到的只是空空的座椅和座椅前仍然摆放着的分毫未动的那杯马戈。

    若米雷亚愣住了,呆呆的望着那个杯子一动也不动,原来,那只猩猩已经不在了,不会再有人在他耳边发出那种放肆的笑声,不会再有人被他几句话便说的暴跳如雷,也不会再有人跟他一起生死与共十二年了,是呀,已经十二年了,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跟那只猩猩在一起的日子,突然之间他不在了,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呀!妈的,眼里流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马戈这种酒还真不是人喝的,亏了那只猩猩还能够象喝水一样的喝它,这该死的眼泪,怎么就止不住了呢……

    宁静的夜色下,空荡荡的唯姬娜酒馆里再次传出剧烈的咳嗽声,那是浅灰色头发的男子一口饮尽了原本属于那个金发独眼男子的那杯烈酒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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