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陈梦雪的悲伤
“哼，故弄玄虚，有本事就用你那个法宝杀了我。”
说是这么说，残狼后背冷汗不止，他真的无法确定一切。
如果自己猜测是对的，就这样放走韦小宝，实在不甘心。只不过数月不见，这韦小宝修为就度过了淬体期。
要是假以时日，那还了得？这种对手，必须早除。
韦小宝露出似笑非笑的神秘之色，那是一种极为自信的表情。他对准残狼的胸口，道：“既然你这么想死，那就成全你。”
说罢，韦小宝慢慢地，一下下扣动扳机。
残狼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以自己目前伤势来看，如果这个法宝真的完好无损，自己一定会死。这是一场豪赌，一场自己不知道结果的豪赌。
“砰……”
听到一声砰，残狼整个人打了一个哆嗦。
韦小宝则哈哈一笑，道：“我还没有开枪呢，你别紧张啊。”
残狼虽然不懂开枪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明白韦小宝这句话的大意，就是他还没有使出法宝之威。自己被耍了一次。
残狼义愤填膺，抽出长空，意欲刺向韦小宝。
“别动，再动一枪打爆你的头，这次老子可不是闹着玩了。，韦小宝突然正色道。
残狼愣住了。他怀疑法宝是否损坏的念头动摇的越发厉害，甚至开始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如果这个法宝真的损坏，以他刚刚步入化精期的修为，怎么可能如此自若，而且还敢戏谑自己？
谁给他的自信？难道这个法宝是完好无损的？
“残狼，老子说过要放过你。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记住了，最后一次。”
韦小宝说完收起手枪转身离去。他走的很从容，很潇洒。但是他的内心很紧张，全身都在冒汗。这是一场心理战术。
对手如果相信了，自己今日便能生。对手要是不相信，自己便有生死危机。
韦小宝的步法并不快，如果自己加快步伐，残狼肯定会认为有问题。他只能不紧不慢地前行。
残狼气得紧紧握住双拳，眼睁睁地看着韦小宝离去。
“就这样放过他吗？”残狼在心里问自己。
“不行，放了他就是放虎归山。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修行速度如此快得惊人。而且他竟然可以在北冥剑诀驱马一式之中穿梭自如的。这是具备了神识力量才能做到的。一般而言，修为到了第二境界初期才可以修炼神识。”
主意已定，残狼咬咬牙，双手掐诀，北冥剑诀第三式驱马再次施展。
韦小宝心里陡然一凉，他感觉到身后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袭来。
“完了。”韦小宝心里暗道。
转身之际，韦小宝看到一股飓风席卷而来。周遭飞沙走石，树干随风摆动。那数十匹骏马狂奔而来，犹如饿狼。
韦小宝本能地双手掐诀，想使用散波微步逃离。无奈体内灵气耗尽，并没用恢复过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瞬间笼罩而来，令他手脚冰凉。
数十匹由灵气凝形而成的骏马眨眼就到跟前，它们提起前蹄，疯狂嘶叫，狠狠地朝韦小宝踩去。要是被这数十匹骏马踩中，人岂不是成了肉泥？
“怎么办？”
韦小宝一直暗暗调息，体内灵气终于有所恢复。他立即双手掐诀，将散波微步施展到极致。可毕竟灵气恢复有限，只能退后两丈之远。
那十匹骏马眼见没有踩中韦小宝，愤怒无比。继续朝前狂奔，这一次它们似乎要一路冲撞，直接将韦小宝撞死。
骏马都是由灵气凝形而成，若冲撞而来，并非单单的冲击力。每一匹马，看似马。实际上如刀，如枪，如剑，锋利无比。
“果然只是装模作样，差点上你当了。”残狼发出一声冷笑，双手掐诀。那十几匹骏马的速度更快了。
韦小宝脸色苍白，满脸冷汗。但他的神情依旧平静。作为一个擂台上的散打王，镇定，是基本要素之一。
骏马个个双眼殷红，冲刺而来。韦小宝只能凭借常人的步法往后退。
就在骏马要击中韦小宝，就在韦小宝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白影突然闪现。她单手作剑指，迅速结印，朝前一挥。
金，木，水，土四色灵气透指而出，犹如一道巨大刀刃朝骏马砍去。
砰……
一声惊叹巨响，那十几匹骏马全部拦腰而断，消失不见。
“北冥剑诀断水式。”韦小宝喃喃道。
此人灵气体现了五行之色，看来是第二境界的强者，并且来自天地会。
残狼也吃惊不已，天地会已经没落，如今修为达到第二境的只有两人。一人是天地会长老陈梦雪，另一人便是风大哥。
“此人难道是陈梦雪？”
残狼正独自思忖间，那白衣蒙面女子单手抓起韦小宝，御剑飞行而去。
韦小宝站在飞剑前方，风从两边呼啸而过。
修为达到了第二境才可以御剑飞行。自己如今才是第一境后期。仇人近在眼前，却无法杀掉。想到这里，心中陡然一阵悲凉。
“你怎么会修炼魂识的？”白衣蒙面女子道。
“我没有修炼过神识。”韦小宝答道。
白衣蒙面女子哦了一声便没有说话，她寻见一处洞穴，驱剑飞驰而去。
那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口有一人来高。只是被前山拦腰挡住，因此不容易看见。他们两人落在洞口。白衣女子收起了长剑。
韦小宝看着远方，欲言又止后，道：“天地会事务繁多，你怎么有空来救我。”
白衣女子微微一愣，许久之后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韦小宝淡淡一笑，道：“我记得你身上的淡淡香味。还记得当初你在韦家寨带我去天地会吗？那一次也是你御剑飞行。还有，倘若你不是陈梦雪，刚才和残狼一战，何必故意有剑不出，以手化剑？是怕他发现吧。”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轻轻摘下面纱。正是陈梦雪。微风阵阵，吹起了她的秀发，倾城容貌一览无余。
这一次她下山办点事情，恰逢韦小宝和残狼打斗，于是出手相救。
“你怪我吗？”许久之后，陈梦雪幽幽道。
当日，是她带着韦小宝还有他的兄弟来到天地会。如今他的兄弟三狗死在天地会，自己又把他赶出天地会。如此看来，他应该是责怪自己的吧。
韦小宝呵呵一笑，他没有说话。要说不怪，那自己觉得对不起三狗。要说怪，心里却对她没有太大的恨意。
“我明白了。”
陈梦雪静静一笑，她想看来对方是责怪自己，只是不愿意说出口。她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简，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玉简。他是一名灵师。你拿着吧，应该对你有用。”
“相比你父亲留给的东西不多，这个玉简应该很贵重吧。我……”
说到这里，韦小宝呵呵一笑，犹豫之后道：“你收好吧。”
“按理来讲，修为到了第二境炼精化炁，灵气才有五行之分。五行灵根具备之人，有希望成为灵师。我能感受到你体内的魂识存在。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你的修为没有到达第二境元炁期却有了魂识。神识和魂识是截然不同的东西。神识乃一个人的感官。而魂识是后天修炼而来。我体内只有四种属性的灵气，不具备五行。因此这玉简留在我身上也无用。你收着吧。”
陈梦雪将玉简递给韦小宝之后，道：“日后……”
她本想说，日后若可以，请回到天地会。可是是自己把他赶出去，现在又要叫他回来。而且不是现在回来，是日后。这种话，自己说不出口。
目前而言，韦小宝的修为实在低微。但陈梦雪相信，假以时日，他定能有所作为。未到元炁期就有了魂识，这种情况她没有见过，就连听也没有听过。对于一个修真门派而言，有一个灵师的存在非常重要。
韦小宝是一个干脆的人，既然对方吞吞吐吐不愿意说。他便不会问。他道：“有一句话也许你不爱听，但是我不得不提。小心风一飞还有残狼。”
“我知道。”陈梦雪点点头。
“这么说，你知道他们是不轨之徒？”
陈梦雪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风一飞回到天地会到底为了什么。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有他在，其他四个门派便不会来攻打我天地会。”
韦小宝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他就是来破坏护山大阵的。如果成功，天地会必亡。如果天地会护山大阵还在，天地会至少可以抵挡一时。”
“一时又能怎样？”
陈梦雪看着韦小宝，她的眼里有几丝落寞。她接着道：“你知道吗，一个阵法不管多么厉害。用的次数多了，它的威力就会逐步减弱。百年下来，天地会的护山大阵不知道开启了多少回。”
“实不相瞒，护山大阵，快支撑不住了。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那些天地会掌教长老之人，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才个个逃离，或另寻出路，或归隐，或自立门户。除非你是布置护山大阵之人，可以令它修复过后重新具备神威。”
“有风师兄在，那些门派掌教多少有些顾忌，不会如以往那般经常攻山。倘若风师兄是来破坏护山大阵的，只要我防的紧，让他不能得手。这样天地会还能多存在些时日。我不求天地会屹立不倒，我能做到的，只能尽可能让天地会多存在些时日。这样，也对得起父亲，对得起天地会的祖师了。”
陈梦雪说话的口吻带着浓浓忧伤，也带着坚决之心。韦小宝的心里也跟着悲伤起来。一个偌大的门派，由一个女子担当，她的确不容易。为了这个天地会，她注定要耗尽着自己的青春。
韦小宝明白了陈梦雪为什么要赶自己下山的理由，那就是护山大阵不复往昔，为了暂时保全天地会，陈梦雪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风一飞产生分歧，既然不能令风一飞走。因此赶自己走，是不得已。
但韦小宝不知道，陈梦雪之所以要他走，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风一飞心胸狭隘，有仇必报。韦小宝要是留在天地会，恐遭他黑手。
这一刻，韦小宝有一股冲动。他要回去，回去跟她一起守护天地会。但韦小宝知道，自己修为低微，回去又能怎么样？
“其他四派为何要攻山呢？”韦小宝不解问道。
“这个暂时不方便透露。”陈蒙学道。
“明白。”韦小宝道。
陈梦雪温情一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碰到你的时候心情总会轻松许多，才会对你说这么多话。你好好保重，我还有事情。”
话毕，陈梦雪御剑飞行而去。
韦小宝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陷入了沉默。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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