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城堡房子路真长，她小声地问：“能撑得住吗？”
“能。”他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满额头的冷汗涔涔。
终于走到车边了，凌雪说：“我来开车。”
“没事，我可以撑着。”
“别，太危险了，你车里有没有止痛药？”
“没。”
她扶着他上了车，然后一踩油门开得飞快，在山下的药店买了瓶止痛药给他，看着他已经痛得有点神志不太清了。
“江司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用车地摆了一下手。
她马上明白了，打电话给裘秘书：“江司南现在痛得厉害，我现在要怎么做？”
“林小姐，你在哪里？”
“我在ＸＸ路。”
“我马上过去，一会在ＸＸ路咱们碰头。”
“好的。”
终于看到了裘秘书，他示意凌雪跟着他走，到了僻静的路上停下车上了江司南的车，娴熟地拿出针给江司南注射。
没一会儿江司南的脸色就好了一点，额上的冷汗也不再冒了。
可是他还是很痛，还是很难受。
裘秘书皱着眉头说：“江总，你得赶紧去ＸＸ小区。”
“我可以一块去吗？”凌雪紧张地问。
裘秘书看着江司南，江司南也没反对。
于是他开车，带着凌雪和江司南一直走。
也就几分钟的时候，她再看江司南，他已经睡着了。
“我给他打的安定。”裘秘书说：“剂量比较大，不过这些对于他来说，也止不了多久的了。”
“我给他买了止痛药，怎么没有效呢？他还是很痛的样子。”
裘秘书叹了口气：“国际上很多止痛的，麻痹神经的药，对于他来说也是没用了，他产生了很强的抗药性，要么睡着，要么就硬撑着。”
撑，要怎么撑呢？她刚才看他真的整个人都坐不住了。江司南是一个意志力多么强大的人啊，他都这抗不住，那痛的级别，可是得多大。
裘秘书开着车，带着她去一个并不起眼的公寓，很小，但是里面放了一整排的一整排的药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止痛药，吗啡，杜冷丁等等，还有很多放射性的药品。
她看着桌子上的药盒，只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裘秘书将江司南放在房里唯一的床上，然后从各种盒子里取了几样药来喂他吃下去。
也不是吃了药就有见效，痛起来的样子，凌雪看得都纠心。
在那里的分分秒秒，就像煎熬一样。
等江司南缓过来虚脱地躺在那儿，裘秘书正在打着国外的电话，用流利的英文交谈着，她听得清清楚楚的。
震惊地看着江司南：“你为什么不说这些，江司南，爸爸妈妈知道吗？”
他有些讶异：“你听得懂？”
“我不止懂英文，我还修过法文，还略通俄语，德语，西班牙语，所以宋子轩说的，全是真的。”
没有人会那么轻松就成功的，她从小学习就不敢放松过，没有人支撑那就只能靠自己，她拿全额的奖学金，不仅要学这样，还要学那样，她比谁都刻苦，辛苦。
有时候三分运气，七分还得自己，没有实力，拿什么来出人头地跟人争夺资源。
“林善善，现在起，你又得更辛苦了。”他喘着粗气：“以后管理整个江氏集团，会是很重的事。”
她摇头：“你就放弃了吗？江司南，现在的医学水平，慢慢地提高，越来越好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一点也不在意：“算了吧，天意如此。”
“我不相信天，前世我爸爸想要将我嫁给一个老头来联姻，我死活不同意，我宁愿一无所有离开凌家，因为我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我是真欣赏你身上的韧劲，总有一股子向上的精神，林善善，可是我很累了，我现在累得什么都不想动了。”
“你才三十四岁。”
“算命的说，我活不过三十五。”他苦笑。
“你信这些，还真可笑，江司南，你可是接受过各种精英超前的教育，你是几万人的管理者，你居然相信这些吗？”
“我倒是不愿意相信的，但是桩桩件件地应验，不是不信。”他疲惫地合上眼：“善善啊，我一停下来，想必是再也站不起来的，不过我很欣慰有你在，你可以接过我的担子。”
凌雪也不知说什么好，心里蹩得很难受，在小小的公寓里走来走去，走到他的跟前：“即然是命定，那就跟命斗，江司南，我跟你一起斗。父亲培养出来的人，也绝不允许有懦者，便是倒上，也是把背挺得直直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气势强大得很，那一刹那江司南在她的身上看到和父亲一模一样的精神。
血脉这东西，原来真的可以很相像。
“裘秘书，你可以让那边的医疗团队过来，你安置他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去，他们过来开始让江司南正式接受治疗。”
“没用的。”
“谁说没用。”她瞪着江司南：“父亲教你的时候，有教过你放弃吗？”
江司南失笑：“林善善，你这样子，可真的很像父亲。”
“你不想让父亲看不起你，那你就挺直你的背去面对，你想想琴姐，她不难受吗？她不痛吗？可她现在死都不想打止痛药。我想你现在是不想让父亲和妈妈知道的，我会暂时替你保守秘密不让他们知晓，可你也要积极一点配合，你的工作我也会慢慢去接手，你只要安心的养身体就好了。”
她其实不怕苦，也不怕累。
艾滋病慢慢可以用药控制，但是癌症可能就真的麻烦，可无论如何，凌雪都觉得江司南不该选择放弃，算命再准又如何，还有一句话来安慰自己呢，那就是人定胜天。
坚持得久了，那就是信念了。
他的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知道的是江司南也有跟欧美那边高端的医疗团队接触，也飞过几次国外去接受检查和做治疗。
回去的时候天色有点暗了，她开着车走驶过下着细雨的街道，冷冷湿湿的像寂暗一样，可忽然地，路灯和霓虹灯就忽然亮了，照得大路亮堂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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