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委屈得眼泪都滑了下来：“大嫂，天地良心啊，我真的没有给什么重的东西给妈拿，我也回家去看了一趟还以为进贼了呢，家里什么东西都被妈拿走了，就连我们煮饭的锅都拿走了，我和大能住在医院里，就连妈什么时候走的我们都不知道啊。”
张燕蛮横地说：“看吧，都怨你们，妈去找你们，你们居然没照顾好她，让她摔得这么严重，你们不负责还想怎么的？”
“大伯母，我奶奶是在回去的路上摔倒的吗？”
“当然了，要不是村里的人发现，她都不知怎么死的。”
“那就好笑了。”凌雪指着林大勇穿在外套里面的毛背心：“这件衣服可是我爸的呢，是我男朋友在XZ商场买的，最少都要七千多，这怎么会穿到我大伯父的身上呢？我奶奶还没回到村里就摔着了，衣服会自己飞回去啊？”
林大勇赶紧将外套拉得高高的：“瞎说什么，这是我自己买的。”
“我瞎不瞎说一查就知道了，只是我懒得跟你们扯这么多没用的话，我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她看到林父都急得不得了，直往重症室那里看。
正好一个护士过来，皱着眉头不悦地说：“这是医院重症区，还请你们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还有啊，赶紧拿着单子去交钱。”
林伯父那边没人伸手去接单子，倒是林父伸出手：“给我吧。”
“爸，给我吧，我去。”凌雪拿了过来：“你和我妈先进去看看我奶奶。”
交了钱她也上去看了一眼老太太，躺在病床上闭着眼，气息很是微弱，半点也没那天张牙舞爪凶恶的样子。
她叫了医生过来：“医生，我奶奶现在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啊？”
“老太太是头部受伤的，不过并不是很严重，不过太久了才送来，出血过多，泡在水里太久，所以才会这么严重。”医生摇摇头：“要是想完全治好，那是不可能的了，她这么一把年纪了，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她可能终身瘫痪了。”
林父重重地叹了口气，百感交集也不知要说什么好。
张燕就忍不住说：“医生，那要是不治呢？”
“不治的话，老太太就不好说了，你们家属自己考虑清楚吧。”医生说完便出去了。
“你们也听到医生说的话吧，我看啊，就别治了。”张燕拧着眉：“谁有空来照顾她啊？我家里还一大摊子的事呢，有钱治她还不如给她好好操办个后事，大勇，你说是吧。”
林大勇也说：“倒也是，咱们林家也很久没有办什么事情了，年年给人家随礼光出不入，给妈办个后事倒还可以回点本。老二，你们就拿个七八万的出来吧，余下的都不用你们操办了，我们会解决好的，你们只管在城里养病享清静就行了。”
林父青筋暴跳着：“你们说的还是人话吗？妈还活着呢。”
张燕理直气壮地叫：“我们可是为你们好，真是不识好人心，你们不都要在医院里治疗吗？我问你，你们能照顾吗？老太太瘫了这就是个无底洞，你们拿什么来治她，她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迟早都是走的，干嘛要浪费钱啊。”
“我治。”林父抬起头。
“我来照顾。”林母也擦着眼泪：“我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就是别人我们能帮也要帮，何况这是咱们家的亲人。”
张燕就冷哼：“呵呵，倒是说得好听，行啊，你们要照顾，你们要治那你们负责就好，不过我们是想着给妈办后事收回点份子钱来的，即然你们一意孤行，那你们也得考虑考虑我们的损失，你给五万块给我们，你们爱做什么我们都不管。”
“张燕，门在那儿，滚。”凌雪不客气地指着门。
张燕气鼓鼓的：“你这野种，你居然敢目无尊长？”
“我的尊重是给有德之人，你，不配。人没死呢，你就盘算着要给她办后事，你可真厉害啊，你也千万不要老，等你老的一天啊，当你的儿媳妇对你说出你今天这样的话，你能开开心心的我写个服字给你。”
“滚。”林父也站起来，眼睛盯着林大勇：“你们都滚。”
他将他们赶出去关上门，回头呜的就哭了：“善善，爸爸得救你奶奶，爸爸不能不管她，你爷爷死得早，很多人劝你奶奶不要我们兄弟了好再嫁个好人家，可是你奶奶没丢下我们，她一个人把我们兄弟拉扯大，吃了很多的苦，她也很不容易。”
凌雪也动容了，轻声地说：“爸爸，放心吧，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尽好自己的责任，奶奶，我们不会放弃不管的。”
“大能啊，你看，咱妈醒了。”
林老太太醒了，睁着眼睛，老泪一滴滴地往下滑。
林母小心地给她擦了：“妈，你受苦了，是不是哪里痛啊？”
林老太太张张口，喉咙咕咕作响，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林母便摸着她的手问：“是不是痛得厉害？没事，很快就好的，妈，你冷不冷？”
“妈。”林大能也轻声地安抚：“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你不用怕，儿子就陪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也不让谁把你带走。”
老太太哭得更厉害了，满眼都是后悔。
想必刚才张燕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人啊，有时候走到了那一步，才会更清醒地看明白一些事。
凌雪想她和林老太太倒也差不多一样，看不透一些事最后落得个可怜的下场。
但是林老太太比她幸运得多了，至少还能活着，还能知道谁好谁坏。
忽然有点想程墨了，打电话去给他。
他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谁啊？”
“我。”
“林善善，你到了XX县吗？”
“嗯，是啊，程墨，我想你了。”
他口气一柔：“有多想？”
“我想上梁去捣鸟窝给你。”
他笑了：“好，安排上，说话不算数是小狗。林善善，我忽然也想你了，我明天去找你吧。”
“不用了，我这边的事情不复杂，我会很快就回去的。”
“也行，钱够用吗？”
“嗯，够的，不够我再管你要。”
他很开心：“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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