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城隍一时气急，想要开口，又被红六姑紧紧的缠绕。
“秦昊，说到底你是人，你有过错也罪不至死，我们的事情等会在解决，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她可是妖！”
好嘛，现在又说我罪不至死了？
我又有什么罪？
见到我不说话，城隍又道，“我知你心中有气，但现在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红六姑乃是妖孽，她可是吞过一万多生魂的大妖孽！”
“帮我，我还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我心中冷笑，“我用得着你来原谅？”
城隍听到这话，急道，“有话好说，之前是我错了！”
“我与你道歉还不成？”
城隍的声音逐渐变小，也越来越急躁。
只见到城隍巨大的法相之上缠绕着一只更加巨大的蟒蛇，那蟒蛇越勒越紧，眼看城隍话都说不成了。
情况可以说是十分危急了。
当然，危急是对城隍说的。
于我来说，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黄父鬼拍手笑道，“哈哈，你看这老杂毛，哪里有半点神仙的样子？如此贪生怕死，又是怎么做到城隍位子上的？”
我摇头道，“城隍与其他神仙不同，城隍乃是皇帝钦点，先建祠立庙，而后万民祭祀，这才能成就一方城隍，至于城隍好坏与否……”
“除了几个民众自发建祠的城隍，其余的谁知道好坏？”
说起来还是古代消息不灵通，官府想要造势再简单不过，便是此人大奸大恶，但只要旁人不知，再稍作模样，便能伪装成清官。
是以城隍也并非都是善的，城隍生前是人，死后也并非通过自身修炼成神，纯粹是靠着城隍庙才能修成法相真身。
说到底，也不过是厉害一点的人罢了。
“那照你这么说，如果是我也被人建祠立庙岂不是也能当个城隍当当？”
我摇摇头，“即便是你建祠立庙也不行，还必须要有天子的承认才可以，古时候尚且有天子，需要用玉玺敕封，现在哪里还来的天子？”
“少了敕封这一环节，即便是给你修建个城隍庙让你住进去，你也变不成城隍，那没有定得到敕封的城隍庙也只能是淫祀罢了。”
我们这边谈笑风生，那边城隍已经是快要被红六姑嘞死，话也说不出口了。
我看到，他们身上的两股气相互纠缠在一起，但是很明显是红六姑身上的气更强盛一些。
而属于城隍的那一股略带神圣的气息则在不断地消融。
马嵬奇也看着那边道，“真的不救？”
“你觉得该救？”
马嵬奇摇摇头，“我不这么觉得。”
“我也不这么觉得。”我看向那边，握紧了手中的承影剑，“你先带着人走吧，等会我难免还要继续对付这红六姑。”
马嵬奇这一次到时没有推脱，而是点头道，“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幸存下来的不只是马嵬奇一个人，他简单跟秦昊说了一下，打算把那些人给安顿一下。
那吓的发呆的飞行员此刻也算是认清楚了事实，一言不发的跟在马嵬奇的后面。
那边城隍的情况更加危急，似乎已经看不到什么转机。
只是他仍然在不断地挣扎。
但也只能是垂死挣扎罢了。
“轰隆隆！”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一阵异响，只见到红六姑巨大的身体死死的缠绕着城隍，那不断传来的声响正是从中传来。
就像是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粉碎。
城隍终于半点声音也发不出，他的躯体直接在这无尽的力道之中化作了点点碎片。
咔嚓！
就像是镜子被打碎。
红六姑的巨大的虚化的蛇身在失去了依托之后，也逐渐的松开，最后不断的变小。
那些鬼差早就消失不见，我看着天空之中飘散的点点带着神圣光芒的碎屑，忍不住伸出了手。
谁想到那点点碎屑在触碰到我的手的时候竟然直接钻入我的体内。
那是一种及其精纯的，让人无法言说的能量。
在进入我体内的那一瞬间，我的耳边仿佛听到了无数人的祈祷，那是一种宏达的同时又杂乱的声音，让人脑袋有些眩晕，几乎不能自持。
我赶紧收回了手，只觉得这些能量诡异无比。
再看那边红六姑，她的虚幻的身体仍然在不断的缩小缩小再缩小。
而在我的眼中，此刻的红六姑也仿佛是油尽灯枯一样，失去了之前的那种妖气冲天的气势。
其实说来也是正常，她已经被我重创，而后又跟城隍缠斗。
虽然在我看起来就是红六姑把城隍缠绕了起来，而后绞死了他。
可实际上其中艰难曲折，红六姑又要为此付出多少代价，我却是无从得知，只能说看她现在的模样，肯定是受伤不轻。
最终，红六姑缩小到了大概一丈长左右。
她最终落在了自己巨大的，横亘在潮水退去的玉带河之上的身躯之上。
我抬脚也向着那边奔去，最终也落在了红六姑巨大的身躯之上。
并非所有的妖怪都会有那么大的身形，蛇类是其中比较特殊的一种。
只要蛇类的寿数未尽，其体型就可以无限的生长，所以一些传说之中，凡是成了一点气候的蛇妖都会巨大无比。
而其他种类的妖怪，反倒没有那么巨大的体型。
红六姑见我前来，勉强化作了一个妇人模样，只是或许因为法力不够，下半身仍然是蛇，就连身上也都是布满鳞片。
她似乎是再用这种方式在像我表达着什么。
“我能胜天，却不能胜人。”红六姑的声音传来，“这到底是天意，还是人意？”
她语气之中充满不甘，“几百年前我便有机会化龙，却被刘伯温阻止，在此留下斩龙剑，于是我潜心修炼，等待了几百年，一直等到他大明江山破碎！”
“终于被我找到了机会，一百年前，帝国风雨飘摇，山河破碎，恰是我化龙最好时机，可不料又被你父亲阻止……我不甘心！”
听她这话，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对她并无同情，毕竟她曾经残害如此之多的生灵。
可此刻难免也有些惆怅，更多的是感慨命运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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