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洪涛
站在原地看阿福远去之后，竹竿儿小心的收起那包烟；心里暗暗决定赚了钱就去香港看一看。
摇摇头收起对香港的幻想，接下来得尽快把房子盖起来；这样自己的米线馆才能尽早开张。
要不然这一天天只有出帐没有进帐不说，还花钱如流水，用不了多久铁定败光家当。
回到村子里找到林有光，打听盖房子的包工头；
问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理所应当！谁让你是人家师傅呢。
果然，师傅出马一个抵俩！
不到一个小时就给他找了个包工头过来。
这家伙个子也挺高，和林有光差不多，年纪也和林有光差不多，一口山东腔。
神奇的是，此人居然和林有光是战友！名叫洪涛。
竹竿儿也会来事，一上去就涛哥长涛哥短的乱叫。
“叫师叔！”
林有光不悦的说；
“各论各的、各论各的，我可不老，才不想被人叫老掉呢；就叫涛哥，这样子即显年轻又显亲切，我也随大流叫你竹竿儿？”
“涛哥你随意，随意叫！”
不用叫师叔，竹竿儿求之不得呢。
“那敢情好，长话短说，小竹竿儿，走，咱们去看看你的地去；”
边说边对林有光摆摆手，率先带头往外走。
看他俩熟络了，林有光也放心忙自己的事，不去管了。
“我说涛哥，竹竿儿就竹竿儿，拜托你别加个‘小'好不好？我哪里小了！”
竹竿儿边走边报怨。
“哈哈哈哈！”
洪涛张嘴大笑，笑过后从善如流：
“行，不叫就不叫；”
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路。
“涛哥，看这架式，你对这里很熟嘛；”
竹竿儿好奇的问。
“废话！我来深圳三年了，林家村也住了三年，你说熟不熟？”
伸手一指不远处的工地：
“你看这里每一栋房子，从打基础到盖楼全是我一个人干的；也就你那块地阿福要走了才没盖。”
“哟！能耐人啊涛哥；”
“能耐啥？有光给牵的线，要不然我一个外地人谁信你呀！
“那你俩这战友情可够深的；”
“那还用说？互相给对方挡过子弹的，你说深不深！”
“深！比无底洞还深。”
两人互相吹着牛来到竹竿儿那块地边上，洪涛指指地问竹竿儿：
“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我好合计怎么盖；”
“涛哥，能有什么想法嘛，财力有限，自然是能省则省，你帮我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尽量用盖一层的钱给我盖两层就成；”
竹竿儿沮丧的说。
“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抱着金砖还和老子哭穷；”
洪涛郁闷的说。
“我哪来的金砖？我怎么不知道；
涛哥，实话跟你说吧，兄弟满打满算也就两万块钱的家当，除了留下一万开馆外，剩下的能盖几层你自己看着办！”
“你小子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说你还有两万块钱，你就是一分钱没有，房子也照样盖得起来。”
洪涛恨铁不成钢啊！
指指周围的一片楼房：
“你挨家挨户的去打听，看谁家建房自己掏腰包的？全都没花一分钱！”
这就很恐怖了！
竹竿儿惊奇的看着这片新房子，少的三层，多的五层，居然自己不掏一分钱就把房子建好了？
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涛哥，仔细说、仔细说，弟弟孤陋寡闻了；”
竹竿儿虚心请教。
“简单得很，没钱你去银行借不就完了么；
在深圳这地方，你手里只要有块地，拿去银行抵押，分分钟就能借来一大笔钱；
说起来还真羡慕你小子的好运气，当时阿福要卖地，哥哥我是心动得不得了。
可跟你小子的哭穷不同，涛哥我是真穷，钱不凑手呐。”
“涛哥一看就是财运旺的人，发财迟早的事；”
竹竿儿讪讪地说。
“你小子还会算命？”
洪涛没好气的说；
“嘿嘿嘿，”
竹竿儿尬笑几声：
“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涛哥我相信你一定行。”
“你小子有点文采嘛，”
洪涛咀嚼一番后由衷的说；
“过讲过讲，那是我老家的对联，我拿过来用用；”
竹竿儿咧着嘴说。
生平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有文采，那叫一个爽啊！
“你是嘴上用用，我以后就把它当我的座右铭了；不说这些了，说正事，说说你的想法，”
洪涛主动扶正话题。
“涛哥，让你这么一说，弟弟我这心也乱了；原本按我的想法也就建两层，不用多好，底层让我开馆二层让我住就成。
可刚刚听了你的话，弟弟好像也可以盖个三五层？”
“不是好像，只要你愿意，十层八层都没问题！
“涛哥，这是不是太膨胀了？弟弟胆小，你可别吓我！”
竹竿儿眼珠子瞪得比灯笼大，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自己老家房子盖了三层，已经是全村第一高楼了；到了深圳，张口闭口就是十层八层！
能不吓人么。
“我他妈吓你干啥？
你多建几层，底层你自己开餐馆，上面通通租给外面来打工的，这可是本地人才能享受的待遇呀！
躺着就把钱赚了，不用担一丝风险，不用流一滴汗，快羡慕死老子了。”
“可你干嘛说话大口马牙的呀？一开口就十层八层的，能租得完吗？”
竹竿儿表示严重怀疑。
真要有这种好事，咋不见本村人十层八层的盖呀。
“怎么租不完？
你看看前面那块荒地，马上就要在那里建一个大工厂；你想想一个工厂里有多少工人？
我跟你说，别说你的房子了，到时候全林家村租出去也不一定够！”
“涛哥，你这消息可不可靠？”
竹竿儿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洪涛被这眼神看得暴跳如雷、火冒三丈高：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种眼神？老子口水说干就是不信！”
边说边指指周围：
“全他妈一群短视眼，这可是我老乡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他可就在这边土地部门工作呀！”
洪涛几乎用吼一般，对着竹竿儿发泄心里的不满：
“老子好心好意的欠说，都他妈当老子吹牛，就只有少数几家勉为其难的建了五层；其他的说死了就只建三层。”
洪涛越激动，竹竿儿越心动。
能躺着赚钱，谁他妈愿意站着赚呀？
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问：
“涛哥，你说要怎么盖才能多租点钱呀？”
洪涛暗松一口气，听他这么一说，很显然，终于上道了；真他妈不容易，不枉老子幸苦演这场戏了。
咽了咽口水后讲道：
“你这只是租给别人住，房子就不能建得和周围那些一样；
你得尽量多分出单间来，房子美不美观、好不好住通通不重要；
房间越多，租金越多，都是奔着赚钱来的，又不是来享受的。
房间大小无所谓，只要相比别人能便宜一点，能有个睡处就成；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涛哥，我发现你有成为奸商的潜质；”
“去你的狗屁奸商！
老子这叫想别人所想，急别人所急；换位思考懂不懂！
怎么样，同不同意这个方案？给个痛快话！”
“涛哥，方案我同意了，麻烦你给我讲讲费用，我好哑巴吃汤圆，心里有数。”
“嘿嘿嘿，”
洪涛得意一笑：
“说到这里，那可就是你涛哥的看家本领了；
这么跟你说吧，你要建三层的话，那大概一万块一层；
你如果建五层，那总体上就降到九千块一层；
如果你建到十层，那平摊下来只要八千块一层就够了。”
听他这么一说，竹竿儿眼睛一亮！
“噫？涛哥，听你的意思，这建得越高成本越低？”
“对头！
事实就是这样，至于原因么等建造过程中，你仔细观察就能明白。”
听到这里竹竿儿心里有点谱了。
“涛哥，最后一个问题，你帮我建房怎么收费呀？”
“戏肉来了！”
洪涛平复呼吸，以尽量淡定的语气说：
“两种方案，
第一种、我工你料，我帮你盖好框架后，内外墙粉上、门窗装好、水电接通，十五块钱一个平方；
第二种、我包工包料，一样的做到刚刚所说程度，价格就照刚刚讲的算；
就看你要建几层，当然质量你可以放心，我以人格保证，决不偷工减料；
该用的钢筋水泥绝不给你省。你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监督。”
洪涛的话竹竿儿还是能听得懂的，可他却不想草率做决定。
“涛哥，房子肯定是交给你来建的。
具体哪种方案，你容我再想想，你现在先去组织人手做好准备；
我明天去银行看看情况，到时候用哪种方案咱们再定如何？”
“本该如此，那咱们就分头行动？”
竹竿儿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洪涛知趣的去联系人手去了。
竹竿儿则坐在工地上发起了呆。
到底选哪种方案呢？
第一种看似省钱，可那是针对本地人的；如果选第一种，搞不好累死人不说，还尽花冤枉钱。
第二种看似多花钱，但也许到最后不但省心、省力很可能还省了钱。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洪涛这人可不可靠？两人今天才认识。
说得好听用人格保证，谁能告诉我人格多少钱一斤！
虽说洪涛是林有光介绍的，又当过兵，人品应该不会太差。
可凡事不还有个万一么？不怕一万，就怕这个万一呐！
突然！
竹竿儿想到了关键一点：
老子是外地人，迟早是要回去的，短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
我回老家总不能带着房子走，肯定是要卖掉的；他洪涛盖的房子再渣，难道连七八年都站不住？
至于以后？关我屁事！
想通其中关窃，顿时浑身通透！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
钱的问题！
明天到银行问问去，看是否真如洪涛所说借到钱。想到借钱，心里一阵酸楚。
他妈的才来到深圳两三天，就混到借钱的地步了，这步子是不是迈得太大了点？
要不少盖一点儿，盖个七八层得了。
可又一想不对呀？
盖十层借钱，盖七八层同样借钱，借多借少都是借，有什么区别？
有心打退堂鼓，想到洪涛那不知几成可信度的内幕消息，又不甘心。
万一是真的呢？
想七想八到最后咬着牙一拍大腿！赌一把；
博一博，单车变摩托！
没有胆量，哪有产量！
差再多钱至少老子还有房子。
无非就是租不出去而已，大不了老子开馆子赚钱还利息，替银行打工！
明天就借钱去，能借多少我就盖多高，真要能借出来十万八万，老子就十层八层的盖！
决定一下站起身狠狠一跺脚，拍拍屁股上的灰，回临时住处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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