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再见已是天人永隔。
司雨说得没错，总有些伤，仙医也难救。若是医者能救世界上所有伤病，那这世间，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的生离死别了。
楚言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定定的看着身后司雨的尸体，眼角不断滑下温湿泪滴。
墨凌潇轻轻将她从身后揽入怀中，楚言兮下意思向身后的温暖靠去。
“若是早知道此行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楚言兮的声音带着冷意，和止不住的颤抖，“就算能得到再多，我也绝对不会选择过来。”
她没有想到司傲水会将分身安排进腐骨平原，她没有想到在吸收地脉之力的时候司傲水会进来，她没有想到司雨会为了保护她，硬抗司傲水这么久……
此行，她预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了。
“你不能掌控所有事。”墨凌潇缓缓说，“面对司傲水这种比想象之中强大太多的对手，没有人能够保证一路都不出错。”
“但是我的错，为什么要用司雨的命来填！”
楚言兮终于失声哭喊出来。
墨凌潇将她轻轻按进自己的怀中，楚言兮将哭声埋进了墨凌潇怀中。
她太累了，之前吸收地脉之力已经令他精疲力尽；她太难受了，失去司雨的痛苦令她甚至感受不到劳累，等到她终于感受到疲惫的时候，那已经是身体严重透支的预警信号。
她在墨凌潇怀里晕了过去。
烨华对司雨漂浮在空中的身体一招手，司雨便向他的方向漂浮过去。
“他已拜入我门下，死后也该回我烨华宫，你可有意见？”烨华问司风。
多年的阅历磨练，让烨华的情绪并不外露，但是依旧可以从动作语言之中看出他的悲伤不舍。
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司雨，可以继承烨华宫的衣钵。
司雨不过在烨华宫那么短暂的一段时日，他竟然已经开始舍不得自己这个徒弟了。
司风缓缓说：“此事我已经听说，多谢前辈，肯给司雨一个魂归之处。”
他本想去对烨华行一礼，但是脚步稍一动，便踉跄了一下，差点没有站稳。
烨华叹了口气：“你也随我回去吧。”
司风本摇了摇头，但烨华又说：“也算是送司雨回去了。”
司风便又沉默了下来，跟随上了烨华的脚步。
烨华一挥手，司雨的身体便先消失了，想来应该是被存入了异空间之内。
生人是不能进入空间储存器之中的，司雨被收进去时，几人心中更是猛地一痛。
墨凌潇抱着晕过去的楚言兮，几人一起，回了烨华宫。
司风原本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有一日进入烨华宫之中，而且并非是作为俘虏或人质进入，而是作为客人，作为死去烨华宫少主的兄长。
司雨的葬礼全然被按照烨华宫少主的规格置办。
他在烨华宫时间并不长，但是却已经连宫内的侍女都混熟了。没有人不会喜欢一个总是习惯性微微笑着，下意识照顾别人的俊俏少年。
整个烨华宫都沉浸在了悲伤之中。
葬礼结束之后，司风终于去找烨华辞行。
“离开这里之后，你又能去哪里呢？”烨华缓缓说。
司傲水那里，司风是不可能回得去了。
而且，他也不可能还想要回到那里。
“前辈的意思是，让我加入你们？”
这几日司风都住在烨华宫内，看着司风那与司雨八九分相似的脸，烨华几人便不由自主想起司雨曾经在烨华宫之中，每日因为他们布置的任务忙得团团转的样子。
“言兮与司傲水必有一战，”烨华道，“我们希望你能帮助言兮。”
“我必然会帮。”司风冷笑。
司雨的仇，他必然会让司傲水尽数报偿。
“作为一直跟在司傲水身边之人，我所了解的事，或许会比你们多一些。”司风说道，“就算司雨所知道的，应该也没有我多。”
毕竟司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躲避司傲水，并不像司风一直跟随司傲水左右。
恢复过后的楚言兮，与墨凌潇几人一起，静静的听着司风的讲述。
“司傲水手下除了我与司雨两人，还有五大将军，地位仅次于曾经的我们。”司风缓缓说，“之前司傲水分身扮演的那个将军，就是其中一个。”
“司傲水之所以最为重用我与司雨，并不是因为我们实力最强，而是因为觉得我们最为忠心。”
说到这里，司风不由勾起一丝冷笑。
现在司傲水曾经认为最忠心的两条狗，全部都叛变于她，她心里也定然不好受吧。
“失去了我和司雨，她便如同失去左膀右臂。之前她为了保持仙界之主那可笑的神秘感，五大将军与她之间的联系，都是由我代为传达，很少亲自下达指令。所以现在再与五大将军联系起来，她也应该有些许别扭。”
“这五大将军的实力，都为小神以上。五大将军各自的手下之中，也不乏真神实力之人。所以想要彻底压制五大将军，并非易事。”
烨华道：“此事不必担心。”
不过五个小神境界之人罢了。
司风点头，“我并不怀疑前辈的实力。”
“不过，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最后与司傲水一战之人定然是楚言兮。但是楚言兮现在的实力，与司傲水还有一定差距。”
“大多数人都以为，司傲水的实力只在中神，你们应该也是这样以为的。但实际上，她已经进入了大神境界。”司风看了一眼楚言兮，“而楚言兮，现在才刚刚晋升到中神境界。”
“虽说司傲水消耗了一个真身，实力受损，但是境界之间的差距依旧并非简单可以逾越的。所以在与司傲水一战之前，楚言兮必须晋升至大神境界。”
“司傲水竟然已经进入了大神境界？”楚言兮皱眉。
她之前还以为，进入中神境界之后，她便有实力与司傲水一战了！
“你应该庆幸之前司傲水为了拖住前辈几人，消耗了大多数积攒下来的灵器。否则单是那些灵器，便足够你喝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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