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抽完一根烟，直到烟屁股烫，我才灭了烟头。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的灰，直径走到厨房，罗素成则是一直安静的注视着我。
他想对我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操你姥姥的罗素成！老子今天就要你偿命！”
杀猪刀，还是当年我爷将我从我爹肚子里取出来的刀。
可这一次，杀猪刀差一点剁在罗素成的脑袋上！
罗素成吓的一个激灵！
他一边躲闪一边伸出手：“运先别激动！你别激动！你听我说！”
“我说个奶奶腿！”
我不知道我挥刀多少下，直到我握刀的手再也抬不起，直到罗素成再也跑不动。
我坐在我爷的身边大口喘着气。
喘着喘着，我不自觉的哭起来。
我哭的如同一个孩子。
罗素成坐在我身边给我递了根香烟。
我没接，哭声渐渐变小，我一边抽泣，一边坐在爷爷的身边。
我努力回想和爷爷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可我发现我越回想，那些记忆就越模糊。
“你打算让李爷一直在外面躺着吗？”
我红着眼反问道：“谁做的。”
罗素成并未回答：“运先，李爷的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罗素成还想继续说什么，我摆手打断他：“谁做的。”
罗素成满眼复杂的看着我摇了摇头，他站起身：“李爷下葬的那天，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罗素成丢下这句话也就走了，此时的我只能选择相信他。
可没想成，他这一走，是永远的走了。
我爷的葬礼我一手操办，十分简单，送走那些受过我爷恩惠前来祭拜的人后，我披麻戴孝的跪在坟前。
今天是我爷下葬的日子，也是罗素成答应给我交代的日子。
天空下起了小雨，我如同磐石，跪在坟前纹丝不动。
“李运先。”
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并未回头。
喊我之人踩着泥地走到我身边，他提了裤脚蹲下，递给了我一个手机。
“老罗有话对你说。”
我微微侧脸，此人穿着灰色的西装，看上去跟我一般大小。
“他自己怎么不来。”
西装男看着墓碑上我爷的照片。
叹了一口气后，他从口袋里拿出方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死人怎么来，手机里有他生前给你录的视频，不过你看了也没用，他只是一个劲的跟你说对不起。”
我爷死了，罗素成也死了。
我打开手机里的视频，果然和这西装男说的一样。
视频里，罗素成坐在病床上，只是三天未见，视频里的他已经是瘦如柴骨。
脸颊已经深深凹陷，原本一头乌发此时已经掉的干干净净。
罗素成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后来他好像还想说什么，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视频就此中断中断。
“什么意思。”我将手机还给西装男，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西装男收好手机，耸耸肩，从地上捡起纸钱丢进了我面前的火盆里。
“我叫姜生，你爷爷和老罗的死之前处理的事情现在由我接手。”姜生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换言之，你想报仇的话，就得跟着我。”
没等我开口说话，他已经站起身，他丢给了我一张名片：“别着急回答我，给你两天时间，想报仇，给我电话，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的名片对你来说就是一张废纸。”
姜生来的快，走的也快。
跪在地上的我捡起他的名片。
上面赫然硬着他的名字以及电话。
“巨清洁集团华东地区总经理。”
清洁公司？
我根本就不需要思考，我爷的死，必须要弄清楚。
当天晚上，我便约来了姜生在我家见面。
巨清洁集团，一家拥有巨大能量的清洁公司。
除去明面上承接清洁事物的工作外，暗地里，还负责着整个阳间的清洁工作。
“这个世界上有白就有黑，在很多看不见的角落里，总会有那么一些恶心人的东西存在。”
姜生点上香烟：“我们的工作，是在黑暗中抹杀那些会扰乱阳间安定的存在。”
“抹杀？”
姜生吐出一口青烟：“和你的职业一样，只不过我们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罢了，有组织有纪律，这样说，你应该听的懂吧。”
我点点头：“我爷爷也是你们公司的人？”
姜生摇头：“不算，他只不过是我们公司的外聘人员，只有遇见一些我们不好出面的事情才会来找他处理。”
“我们是正规公司，做事的时候，还是需要遵照于一些规则，并不能为所欲为。”
“我爷从来没跟我提过。”
姜生微微一笑：“你爷爷是一个无拘无束的人，若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加入我们。”
杀人偿命，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当年我爷为了我能顺利出生，抛开我爹的肚子。
也就等于，我爷杀了人，还是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按照律法，我爷爷就算不死，也要去坐牢，可当时我娘跑了，我爹死了，他要是再去坐牢，我肯定没法活。
我爷找到了当时巨清洁集团的华东负责人罗素成。
两人达成协议，我爷一年帮着集团做一件事情，而集团需要帮我爷搞定他杀了我爹的问题。
“行了，我也不和你废话，我刚接手华东，这事情是我上任的第一件事情，我希望办得漂亮。”
“我找你，是我想报仇，我爷是接了什么事情才会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你报仇我不拦你，我也需要处理好这件事情，所以我们有一个同样的目标。”
“你是想拉我入伙，还是想我和我爷一样，做你的外聘人员。”
“你还不够格，你爷爷身为阴阳戏子，一手阳神面具全术的本领轰动一时，以身演神，以身化神，可是你，怎么看都差点意思……”
“那你要我找你干什么。”
姜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满脸络腮胡，身穿囚衣的犯人。
“你的身份调查起来要比我们方便。”
“这是谁？”结果照片仔细看了看，我很肯定自己并不认识此人。
姜生琢磨片刻，伸手指向东边：“这人是你们村的，他家就在村东头，叫张二全。”
张二全！
虽然我没见过此人，但当年因为他，在我还小的时候差点被村里人给打死！
“据我所知，这人不是人贩子？早就枪毙吗？”
“没有，三个月前刚刚出狱。”
“你的意思，我爷的死，跟这个张二全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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