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赵泰离开
回程一个人单独搭乘飞机，好在之前已经有了一次的经验，也不至于还那么紧张，一路上很顺利，平安到达自己的出租屋，一开门，就看见客厅里陈小欢正一个人吃着饭，林小中高兴地打起招呼：“小欢就是好，提前告诉你今天要回来，是不是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等着我啊。”
陈小欢早已听见开门的动静，可依然自顾自吃着，没有说话，甚至连头也没有抬一下，林小中走近一看，桌子上就一个菜，还是素菜，没见一点肉食，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迎接自己。
“怎么吃得这么简单，没说多炒两个菜？我告诉你啊，这次出去来回都是坐飞机，不过飞机去程还管饭，回来的时候一打听，才知道那是廉价航空，不管饭，饿得我是前胸贴后背。”一边说，一边到厨房拿出碗，给自己盛了一碗冒尖的米饭。
陈小欢没好气地说：“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米是我买的，菜是我炒的，一来就吃现成的也不害臊。”
“共顶一片天，同住一屋檐，不应该互相关照吗，怎么就是外人了？”兴许是与胖子待久了受他影响缘故，又兴许是经过跑销售的锻炼，反正脸皮是厚了不少。
说着，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只包装完好的烤鸭。
“快尝尝，专门给你带的。”
“我不吃，已经吃饱了。”
“你才刚动筷子，怎么就吃饱了，这可不像你在自助餐厅里应有的实力。”林小中不明白只是出去了几天，眼前这人的态度就怎么变得冷冰冰的，虽然想不明白，但还是殷勤地扯下一个肥大的鸭腿递了过去，反复推让了几次，才让陈小欢半推半就地拿着。
林小中边吃边说起这次出去的经历，比如坐飞机、五星级酒店、酒会等等，算是开了眼界，一直没说话的陈小欢冷不丁冒了一句：“想来美女也不少吧。”
回想起酒会上那些盛装出席的女孩们，一个个打扮得的确挺漂亮，所以点点头，老实回答：“嗯，美女确实挺多的。”
啪一声，陈小欢重重放下碗筷，随后嘭一声，房间门也重重被关上，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兴致很高，正在侃侃而谈的林小中愣住了，这又是扯的哪门子风，雅韵是这样，陈小欢也是这样，情绪变化得太快了吧？
听别人说起过一句话，男人是理性的，他来自火星，女人是感性的，她来自水星，如此看来，这话真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第二天上班后，樊胖子就拉住林小中询问起他的雅韵妹子怎么没来上班，给他说起雅韵被留在总部工作，胖子先是感慨霹雳三人组从此以后就少一人，算是解散了，同时又是羡慕雅韵被总部看中留下，未来前程光明，最后感叹自己命运不济，可惜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可怜还在底层苦苦熬着，可悲每天都是“扫楼扫街”，实在没劲！
这就是胖子内心真实的想法，梦想着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一夜暴富。
但林小中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之所以愿意到房产中介公司，就是因为清楚了解到自己的短板所在，目的嘛，为的就是磨炼自己，这份销售工作当你坚持下去后，会发现不像胖子那般认为的无趣，时间久了，反而觉得每天去到不同地方，与不同的人交流是一件很有趣、很有意思的事情。
随着时间推移，林小中逐渐将这份房产中介销售工作做得有了起色，当然，说是有了起色其实还是谦虚了，应该说是很优秀，这不，这个月业绩成绩公布，又是同批入职员工中排名第一。
他凭此已经有了继续留下来生存下去的资格，连一向爱挑刺的梁宽梁大牙也对他客气了许多，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用嘴说话没有作用时，那就请靠实力说话。
“小中，赵主管让你过去一下。”
抬头一看，原来是内勤小王的声音，这个小王是真的小，她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子，可能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反正一读书就犯困的那种，不过生性很活泼，家境也殷实，托关系找了一份行政内勤的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目前来说还算比较稳定。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没敢耽误，林小中立即就起身过去，不说赵泰是上级，就凭别人上次能给自己说真话、说实话，这滴水之恩就必须记下，从学校出来后，林小中发现自己能在别人那里能听到的真话是越来越少了，人与人之间好像更多的是客套、竞争、防备、利益……
一进门就看赵泰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一副要清空办公室的模样。
林小中疑惑问道：“赵主管，你这是换办公室吗？”
看见林小中，赵泰停下手中的收拾，招招手示意坐下：“小中来了啊，请坐，这不是在搬办公室，是我准备离开公司了。”
这个突然消息让林小中大吃一惊，关切地追问：“啊？怎么这么突然要离开，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别的公司给出了更高的职位、更好的待遇，所以我跳槽了。”
“这样啊，那祝贺你。”林小中心中怅然若失，感到相识并且能够说上话的人，一个个都在逐渐离他远去。
赵泰也是属于性情中人，觉得与林小中比较投缘，所以平时也愿意多和他说说心里话，现在看到林小中真情流露，一脸惆怅的表情后就出言安慰：“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来人走正常得很，说实话，我在这个公司十年，说完全没有一点感情不可能的，但是，如果真的相信把公司当做家那些口号，当真就太天真了，企业指望着员工创造价值和收益，员工指望企业发薪水生活，说白了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林小中知道他是借着这个机会教导自己，所以很是认真的聆听，赵泰继续讲道：“坦率地讲，你刚进公司时，大家并不看好你，基本上已经进入被淘汰的名单，你能在短时间通过自己努力做到现在真不容易，但是也千万不要得意自满，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规则，现在的你，可能连入门都还没有入。”
林小中听闻此言不禁心中有些不服气，自己不敢说做出了多大的成绩，可是好歹应该算是入门了吧，可赵主管的话未免太小瞧人看。
看到林小中有些不岔，赵泰明显出现犹豫神情，考虑再三，站起身走到办公室门边，朝门外看了看，顺手就将房间门关上。
回到座位上，赵泰略显神秘压低声音：“你知道吗？房产中介说白了就是信息交流价值，信息是什么？也许就是一句话，也许就是一个地址，也许就是一个电话号码，这是大家都明白的浅显道理，所以很多人以这些信息为资源，在外寻找信息交流的渠道。”
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林小中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公司培训的时候早就讲过，个人是不允许在外交换房产信息，员工手里掌握所有信息，理论上都属于公司所有，刚才这话与之前的认知不一样啊，所以还是有些不确定问到：“公司不是不允许这样嘛，信息资源都是公司的。”
赵泰尴尬地笑了笑，虽然房间里再也没有第三人在场，可将“潜规则”如此直白的讲出来，还是让他感到很不自在，并且下意识警觉地再次朝着房门方向看去，继续压低声音：“你说的没有错，信息资源都是公司的，但这种说法很模糊、也很笼统，公司是什么？不就是由一个个人组成？所以，更准确地说，信息资源都应该是属于公司里面的人，你我不就是在里面的人？潜规则之所以叫潜规则，就是大家都知道，但就是不能讲出来，全行业的人都在做，包括我们公司，也有信息交流费用的专项支出，也就是专门花钱在市场上收集有用的信息，同时，别人也在收集我们的。”
林小中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情况公司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不但知道，并且都在做？”
或许是这个问题太敏感，赵泰没有直接做出回答，只是最后拍了拍林小中肩头结束本次谈话：“本质上，大家都是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而已，而活下去是很昂贵的，加油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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