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华上仙没死成【番外3】
番外二
在这个世界里待了快五百年, 文曦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这是个修仙世界啊！她作为一个得道成仙的上仙，要是不出意外, 是不老不死的！
那么, 问题来了——如果她一直都死不了，那她怎么样才算圆满完成这个任务，开启下一个世界？
！
文曦犯愁了。
作为和文曦朝夕相处的那个人, 楚之虞发现了她最近的不对劲。
“紫华, 你最近在想什么？”
楚之虞问文曦道，“为何总是蹙着眉头？
可是发生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听到楚之虞这个问题, 文曦摇了摇头：“没什么让我不高兴。”
顿了顿, 文曦反过来问楚之虞道：“之虞, 你觉得……不老不死, 是好事吗？”
楚之虞被文曦给问住了。
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楚之虞回答：“这事儿我倒是没想过。
在遇到你之前, 我心里就一个念头，就是撑住魔界，让我的族人能生存下来。
遇到你之后……我就更不会想这件事了。
和你在一起, 我每天都过得很幸福, 又怎么会嫌时间太多呢？”
楚之虞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说得文曦的心都要化开了。
文曦张开双臂, 直接扑到楚之虞的怀中, 环着他的腰，开口：“对不起, 之虞……是我太不知足了。”
我明明很幸福了, 却还嫌弃生活太平淡……
楚之虞笑了。
楚之虞抬起双手, 坚定而温柔地将文曦抱住，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别这么说……若是你觉得这天山住腻了, 咱们就换个地方住，如何？
我看海边也挺不错的。”
不管楚之虞说什么，文曦都点头：“嗯，一切都听你的。
我们换个地方住。”
————
这天夜里，文曦和楚之虞兴致高昂地讨论着要搬到哪里去住这件事，很晚很晚才睡着。
一觉睡到天明。
在明媚的阳光之中，文曦睁开双眼，看到了一枕华发。
文曦不由得一怔。
文曦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把自己的头发抓了一把过来，发现仍是青丝如常，柔顺丝滑。
那……这个白发是……
文曦的心肝都颤抖着，将自己的视线顺着那白发往上，然后，看到了楚之虞的安静的睡颜。
楚之虞的容颜还是文曦记忆中的那般年轻而英俊。
但是，他的头发全都白了。
楚之虞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有如一记闷锤狠狠地砸在文曦的心口上，砸得她整个人都痛得忍不住要痉挛起来。
这是报应吗？
！
她昨天才抱怨了这个世界的男女不老不死这件事，今天……楚之虞就开始变老了？
！
————
文曦的动作把楚之虞闹醒了。
楚之虞还睡得朦朦胧胧的，感觉到文曦在动，便习惯性地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时候还早，再睡一会儿。”
文曦不知道是自己幻听，还是她猜想的事情成真了，她感觉楚之虞的声音变得苍老了。
虽然磁性依旧，但是……其中的老态令人无法忽视。
文曦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难以抑制内心的难过，忍不住抽噎了一声。
文曦这一声抽噎，把楚之虞的睡意尽数抽飞了。
楚之虞瞬间清醒。
睁开眼看向文曦，楚之虞关心而急切地问她道：“怎么了，紫华？
怎么突然哭了？
可是做噩梦了？”
泪眼婆娑的文曦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头。
依偎到楚之虞的怀中，文曦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之虞……是我太不知足了，所以老天爷惩罚我了！”
楚之虞彻底地被文曦给闹懵了。
“紫华，你别哭呀……有事说出来，咱们一起分担，好不好？”
楚之虞柔声细语地劝慰了文曦这么一句，便看到了自己落在枕头上的白头。
“……”
楚之虞愕然了。
须臾之后，他明白了文曦话里的意思。
轻叹一声，楚之虞低头在文曦的额上落下一吻，再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安慰她道：“紫华，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们的命数。
你不要自责。”
楚之虞越是温柔，文曦就哭得越是厉害。
在这一刻，文曦前所未有地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后悔自己居然会嫌弃这种平淡绵长的幸福。
不老不死有什么不好的呢？
！
就算被永远地困在这个世界里又怎么样呢？
！
有他陪在身边，不就足够了吗？
！
老天爷啊，我求求你，不要把楚之虞从我身边抢走，好不好？
就算你真的要我们分开，也不要用这样的方式，好不好？
————
老天爷并没有听到文曦的哀求。
楚之虞迅速地老了下去。
他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生出了沟壑一样的皱纹，眼窝也深陷下去。
唯有那一双眼睛，还是文曦记忆中的那样，幽深如海，深不见底。
看到爱人如此迅速老去，文曦的心都碎了。
但是她不甘心事情就变成这样，她四处求医问药，几乎将各大修仙门派的得道高人都请到天山来给楚之虞看过病了，却没有找到一个能将楚之虞救回来的办法。
每个给楚之虞看过的人都说，楚之虞当年为了维持魔界不坍塌，消耗的魔力太多太多了，他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劝文曦，说楚之虞能坚持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了，到这个份上了，就别折腾他了，让他好好地去吧。
眼看着希望一点一点地破灭，楚之虞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朽，文曦也默默地做出了决定——若是楚之虞死了，那她就陪着他一道儿去罢。
若是没有了他，这人世间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她何必独活？
————
相知相守几百年，楚之虞哪里猜不到文曦在想什么。
在临终之际，楚之虞拉住了文曦的手，声音微微颤颤，劝她：“紫华……答应我，不要做傻事。”
听到楚之虞这句话，文曦的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泪水模糊了文曦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之虞的脸。
“不……我不答应！”
文曦一个劲儿地摇头，泣不成声，“没有你在的世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我的生命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才变得有意义的……我是因为想要在这世界找到你，所以才没有遵循命运的安排早早死去……”
“之虞、之虞！几百年前我早就该死了！因为你，我才多活了这几百年……这些个日日夜夜，都算是我偷来的，我是时候该还回去了。”
“你不要拦着我，让我同你一道儿离去，好不好？
！”
————
文曦一直摇着头，哭着，死活都不肯松口，说一定要陪着楚之虞去死。
她这疯魔的架势把楚之虞给吓坏了。
大半夜的，楚之虞连灯都不记得点，连连摇晃着文曦的肩膀，叫她：“紫华！紫华！快醒醒！你梦魇了！”
文曦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深海之中猛地捞起来一样，惊得她睁大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
看到文曦醒了，楚之虞松了一大口气。
他刚要问文曦做了什么梦，就让文曦狠狠地扑到怀中，眼泪鼻涕地蹭了他满襟。
“之虞！之虞！我刚刚梦到你死了！呜呜呜呜……”
文曦抽噎着，埋头在楚之虞的怀中“呜呜呜”地哭。
看到文曦这委屈又难过的模样，楚之虞真是哭笑不得。
还很心疼。
楚之虞温柔地将文曦拥入怀中，像往日里哄她那般，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待在你身边呢吗？
别哭了别哭了，刚刚那都是梦，不是真的。”
楚之虞哄了文曦好半天，终于把她激动的情绪给哄得安定了下来。
静静地依偎在楚之虞的怀中，文曦对他说到：“楚之虞，我想明白了——不老不死挺好的。
我不要去新故事了，我要和你在这个世界里，一直一直在一起。”
文曦的话把楚之虞给逗笑了。
“说什么傻话呢？”
楚之虞低下头来，在文曦的眉心落下郑重的一吻，“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直到世界末日，也不会分开。”
和你在一起，平淡的生活，也是甜蜜和幸福的。
【尾声】
在这个故事里，文曦和楚之虞一生相守，直到世界末日来临。
可是世界末日来得太突然了，文曦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就来到了系统君的面前。
文曦整个人都懵的：“？”
虚无的黑暗之中，响起了系统君的声音：“文曦剧情联络员，好久不见。”
文曦默了一默，问：“我和楚之虞是怎么死的？”
系统君：“彗星撞地球，地球毁灭了，你们就死了。”
文曦：“？
？”
文曦：“你这特么地在逗我呢？
！修仙世界，哪里来的彗星和地球啊？
！”
不应该是天方地圆的吗？
！
你这九州长得和咱们地球也不一样啊！
系统君清咳一声，回答：“这也是上面的权宜之策。
要是不这样，你和楚之虞不就没完没了了吗？
这样不好。”
文曦：“……”
文曦：“行吧，你这个理由虽然很扯，但是我暂且先接受吧。”
“嗯……”
系统君这一声应得有点心虚，但是脸皮厚如他，马上就把这硕果仅存的羞耻心全都抛到了脑后。
“文曦剧情联络员，你还需要多休息一会儿吗？
还是说，你已经做好了进入下一段剧情的准备？”
系统君发问到。
文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用休息了，直接把我送过去吧。”
“好的。”
系统君话音一落，文曦就坠入了无限的虚空。
从失重的状态缓过来，文曦整个人狠狠地砸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一个胖墩墩的小豆丁飞扑到了她的怀里。
“妈妈！今天我们去吃鳗鱼饭，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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