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在场的四门高姓成员纷纷犹豫，折辱王忠诚确实打他们的脸，可现在王忠诚估计已经被王氏除族谱了吧？
卢青宫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全是对杨元庆愤慨的话。众人也知道他是谏议大夫，本来脾气就冲，这会因为众人不想当出头鸟，所以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卢青宫哪里是气不过杨元庆，他是看谁都不顺眼，四门高姓的人也不是没有人不被他弹劾。再说王忠诚那边，都是将死之人了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只要王氏保证王忠诚不会把他们捅出去的事落实，那么一切万事大吉。”
危难之际，四门高姓的人表达的出奇一致，那便是装聋作哑。
可怜卢青宫说了那么多，这群人却无动于衷，甚至有的交耳攀谈起来，这让他很生气。
“诸位听我一言，若是任由杨元庆乖戾下去，我们的死期也不远了！”
有人轻笑一声，反驳道：“卢青宫，莫要危言耸听了，他杨元庆不过是区区一个无实权的太子少师罢了，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卢青宫怒瞪说话人，道：“他确实是没实权的太子少师，可这次为什么能成为监斩官？”
“这……”
另一人出声说道：“之前皇上不是把他关天牢了嘛，估计就是安慰安慰他罢了，这种事在朝堂上不是很常见么？”
“就是，卢青宫你不要吓唬人了，杨元庆本事再大，面对我们也只有被压在山下的份。”
“不错，我四门高姓屹立当世之久，底蕴深厚，岂是一个新晋贵公子能推倒的？”
其他人也纷纷发言，不外乎为自己不想当出头鸟而找的借口，说白了就是不想去刑场，不想再为一个将死的王忠诚搭上精气神罢了。
在他们看来，王忠诚的价值会随着他的死而消失，继续为他和皇权游斗，实在不划算。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卢青宫气的破口大骂，随后性子倔的一个人去皇宫为王忠诚求情，他的下场自然也不好过，被李世民罚闭门思过三月。
有了卢青宫的前车之鉴，那些本不想为王忠诚出力的人，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了……
……
行刑场，日上三竿，杨元庆看了看日头，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话说我都说了这么久，也没见你们四门高姓的半个人影来，王忠诚你人缘不行啊！”
半个时辰多的羞辱，王忠诚已经气的不能再气，而王飞倒是还想骂，却被刽子手打的脸肿如猪头，张口说话都是难事。
眼看行刑时间即将到来，王氏三族的其他成员，尤其是女眷哭嚎声此起彼伏。要是搁在以往，犯事女眷会被拉去充当官女支，然而这次因为李世民要杀鸡儆猴，也因为这次事件性质不同，所以王家女眷也被处刑。
“杨少师，行刑时间到了。”
属官提醒，杨元庆扫了扫人群，意兴阑珊的回到监斩官的位置丢下斩立决的令牌，随着令牌应声而罗，王忠诚三族也被斩去首级。
而按照规定，他们的首级还要悬挂菜市口三日，以儆效尤。
事情似乎随着王忠诚的死而尘埃落定，卢青宫被罚闭门思过，其他四门高姓成员朝堂上不议论杨元庆分毫，哪怕是李世民抛出来的诱饵也不接，好似要老老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就连催李宇婚事也没之前那么积极了。
可不代表就没人说什么了。
这日杨元庆为犒劳程处默等人，把熟识的平辈人都拉上去春香院喝酒，而在他们喝酒的空档，好巧不巧的听到隔壁竟然传来议论他的声音。
“要我说，诸位，杨元庆那厮就是长安城的败类，他没崛起前我们长安城多太平啊？可是诸位看看，自从杨元庆出风头后哪哪都有他。”
“玉山兄说的不错，赏花宴上他吟诗作对抢了玉山兄的风头，随后又害的怀德兄被流放，最终却落个被杀头的下场，唉。”
“甭管杨元庆如何出尽风头，身为天下士子中的一员，我等根本不屑和这样的贱户为伍，他杨元庆爬的再高也洗刷不了他贱户出身。”
“说的不错，贱户终究是贱户上不得台面，哪怕皇上暂时的优待他，也不过是皇上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琴弦声停下，清荷抿了抿唇，静静的看着杨元庆，房间内的气氛也一时间凝固。
程处默瞧了下他看不出什么变化的脸色，拍桌道：“让俺去教训那些狗屁士子一顿，天天的竟会之乎者也，半点正事不会干。”
“算俺青山虎一个。”
坐在杨元庆左右的程处默和青山虎对视一眼，摩拳擦掌的就要双双起身去胳膊找麻烦。
“欸。”
杨元庆拉住二人，笑道：“嘴长在别人身上，难道我们还能阻止别人说什么吗？”
程处默瞪眼道：“杨老哥你是朝廷命官，他们不过是没官身的无用书生罢了，敢背后非议你，那就是非议俺程处默。”
“程老大说的对，要俺说就得把这些臭读书的丢去山沟沟里，让他们被那些匪头子折.磨折.磨，免得不知道天、天……哎呀就是不知道天有多长。”
闻言，杨元庆抽了抽，笑骂道：“是不知天高.地厚，多读书还是有点用的，至少不会像老虎你一样一个词都整不明白。”
房间内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蒲如华等人露出善意的笑容。
“虽说咱们大唐朝读书的士子并不算多，可读书未必无用，君且看朝堂之上可有白丁？”
蒲如华摇扇继续说道：“你们也应该知道大王举办义学之举，为的就是让天下寒士有书读，而百姓读了书识了字，才能有更好的出路。”
程处默不乐意道：“老蒲，你这话俺就不.爱听了，不读书咋滴，你看俺照样能在军中.谋个一官半职。读书不行那就参军，还能为朝廷效力，打的外敌节节败退，要是战场上敢拼敢杀，弄个将军当当都不是事。”
“程老大的话俺爱听，俺以前被逼无奈才上山落草为寇，但跟着大王后，俺的……俺的那个什么第三只眼都开了，是这样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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