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昨日情书 > 主角番外(结婚)

苏悦柠和陆钊的婚礼定在一月上旬,婚礼前一天,林屿肆孤身一人去了趟南城。

    他把车停在乔惟弋学校附近的停车场,徒步往校门口走去,路上听见几个女生在议论:

    “听说没?一班的乔惟弋把十三班的高翔揍了一顿。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为了一女生。”

    “揍得好!要我说,高翔那满嘴垃圾话的烂人早就该被好好治治了。”

    林屿肆脚步稍顿,后面的话他没听清,目光捕捉到乔惟弋的脸,三两步走上前。

    男生嘴角带伤,看情形并不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见到他时,乔惟弋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怎么是你来了?”

    “你姐忙,又不放心你,所以就让我来了。”

    乔惟弋哦了声,没再多说,一个不经意,瞥见左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扎着马尾辫,摇摇晃晃的。

    林屿肆注意到这细节,结合在校门口听到的那些,心领神会。

    “这次你护了她,那下次呢?你要真想保护一个人,首先得让自己强大起来,打架耍帅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乔惟弋揣着明白装糊涂,慢腾腾地收回视线,等他再次看过去时,围栏另一侧只剩烙在水泥地上的斑驳树影。

    觑着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林屿肆也不戳穿,捏着对方的小秘密,笑得肆意开怀,一面伸手勾住他书包带,趁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直接将整个书包拽下,拎在自己手里。

    突如其来的拉力让乔惟弋往后踉跄几步,“你又拿我书包做什么?”

    “我大老远过来献殷勤,你总得给我个机会。”后座车门一开,林屿肆将书包丢进去,身子往前一挡,下巴稍偏,“坐前面去。”

    乔惟弋难得没跟他叫板,拉开副驾驶车门。

    林屿肆划拉几下导航,“把你家地址输进去。”

    “不是要去杭城?”苏悦柠这次指明要乔惟弋也来参加婚礼。

    “先去见你爸妈。”林屿肆手指点了几下屏幕,带点催促的意思。

    “我妈她不待见你。”话虽这么说着,乔惟弋还是老老实实输了一串地址。

    “不待见我和见不见我是两码事。”林屿肆勾唇笑,不慌不乱地分析:“丈母娘看女婿,看的无非就是四个点,相貌、家世、人品,还有对她女儿好不好,好巧不巧,这几样我全占了。”

    “……”

    这话题在转弯后戛然而止,林屿肆双眼目视正前方:“对自己好点,别老是让你姐操心。”

    “那你就别把我打架的事,告诉我姐。”

    他自然不会说。

    两个人在沉默中达成了一致,车沿主路开了一段距离,车窗半开,喧嚣的车马声混进来,乔惟弋的嗓音变得模糊不清。

    “我姐最近过得好吗?”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确实不是他应该担心的,但他还是没忍住,“我姐需要的不是普通的爱,她需要的是很多很多的偏爱。”

    年少不懂事,以为自己从长辈那多得到的不过是一颗糖或一块肉,再或者是一句亲昵的话,可对于那时的阿姐而言,偏偏就是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东西,才将她一点点压垮。

    前几天,乔崇文问过他关于志愿的事,他毫不犹豫说了北师大心理学,得到一声冷笑。

    随后想起很多年前,乔崇文也是这样,不屑一顾地践踏着阿姐满心期待构建的未来。

    扪心自问,他的第一志愿并不是心理学,而是电竞,苏蓉和乔崇文骨子里都很保守,这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务正业。

    可自己和阿姐的梦想,总得实现一个,阿姐说她不希望成为他的拖累,她的话他都会乖乖照做,更何况他也想像鹰一样,飞出这个囚牢,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个家,他待不长久了。

    林屿肆听出他的话外音,但没点破,讥笑着问:“你这算什么语气?跟我在这托孤呢?”

    乔惟弋没答,避开他的视线,看车窗外被拉成细丝的灯光。

    “你妈生下了你姐,但你得知道,真正让你姐活下来的那个人是她自己,”林屿肆沉着声音缓慢说,“所以,每个人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没有任何人能给你设限。况且你所有的决定,你姐都会支持你。”

    乔惟弋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铃声响了。

    林屿肆腾出右手在扶手箱掏摸一番,戴上耳机,陆钊的声音传过来:“现在在哪?赶紧过来帮忙。”

    “没空,忙着接我家弟弟呢。”

    乔惟弋:“……”

    陆钊:“跑南城去了?那行,不跟你说了,记得明晚早点到。”

    林屿肆应了声,卸下耳机,余光跟男生的眼神相撞,“看我做什么?”

    乔惟弋懒懒收回视线,双臂环在胸前,“哥哥真帅。”

    “有眼光。”笑得没脸没皮的,“但下次记得叫姐夫。”

    -

    乔崇文不在家,开门的是苏蓉。

    林屿肆礼貌打了声招呼,把准备好的见面礼递过去,苏蓉没接,乔惟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面无表情地踢过去。

    林屿肆从善如流,套上拖鞋,站在玄关不动了。

    苏蓉气不打一处来,忍住下逐客令的冲动,冷冷抛下一句:“进来吧。”

    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又将水杯往茶几上一搁,气氛随着这一声脆响冷却。

    林屿肆不甚在意,开门见山地说:“阿姨,我这次来——”

    话被打断:“她的意思?”

    他摇头说不是。

    有些话她不适合在场听。

    苏蓉脸色缓和了些,态度还是强硬,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能换份工作,你俩的事我还会考虑,但现在不可能。”

    意料之中的答案,林屿肆也不恼,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来。

    “阿姨,唯唯这几天和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她告诉我她在南城读书时是住校的,每周日下午都是您骑着电瓶车把她送到学校。她的班级在五楼,当然您不会知道,每次她都是跑着上楼,跑到快要虚脱,就为了看您一眼。”

    “她还说每次看着你离开的身影,心一下子就会变得很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妈妈,我不想上学了,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可是,这样的念头从来没有实现过。”

    苏蓉心跳止不住慌乱,双手绞在一起,嘴唇也咬到发白。

    林屿肆装作没察觉到她起伏不定的情绪,继续说,“她肚子上有一道很长的疤,我想您应该知道的,这是她十三岁车祸时留下来的。”

    他抿了口茶,喉间的酸涩得以缓解,“我无法预料到意外会在什么时候降临,唯一能确定的是,只要我在她身边一天,我就会拼了自己这条命,保全她。”

    不像你,舍弃了她。

    苏蓉闭了闭眼睛,将到嘴边的话压了回去。

    这世界上能有几个母亲真正做到完全不爱自己的孩子?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心疼,也会为了孩子的疏离而感到难过。

    十三岁那年的车祸,是扎在乔司月心头的一根针,同样对她来说也是,只不过她发现每当她把注意力放在大女儿身上时,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自己在危急时刻做出的选择,那种愧疚缠得她快透不过气。

    不是她不想对她好,是不敢对她好,只能通过漠视和掌控的方式转移自己的愧疚。

    这场见面称不上愉快,全程苏蓉都没有好脸色,说的话也不超过十句。

    上车后,乔惟弋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林屿肆,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斟酌片刻还是没忍住说:“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只会让我妈更加不待见你。”

    他深谙苏蓉的脾气,之所以这么久都不联系阿姐,说到底还是她在气阿姐做任何决定前不和自己商量,又觉得自己的强权遭到了质疑和挑战,迫切地想要拿回在这个家的主导地位,但一时无法拉下脸,除了冷暴力没有其他招数能使,更别提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沟通。

    林屿肆这段话,无异于在苏蓉最不痛快的雷区又投下一颗炸弹,结果只会比现在更糟糕。

    林屿肆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笑了声,调出回杭城的路线,“谁告诉你,我今天来是为了缓和你姐跟你爸妈的关系,又或者为了让你爸妈点头答应我跟你姐在一起?”

    愿不愿意跟自己的过去和解,都是她一个人的决定,他干涉不了,更不想强迫她去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他也不相信苏蓉会因他的三言两语彻底醒悟,固执了大半辈子的人,哪这么轻易低头妥协。

    “对不起”这三个字,她永远等不来的。

    而他不过是想在求婚前,将一切礼节落实到位,不被长辈知晓的婚事跟私奔没什么区别,他这人脸皮一向厚,可以无视伦理纲常,但她不同。

    他得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自己的新娘。

    然后再给她一场风光体面的婚礼。

    -

    苏父苏母没有来婚礼,乔司月作为现场唯一的伴娘忙前忙后,好不容易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看见陆钊架着一个男人,远远朝自己走来。

    “他这是喝了多少?”怎么醉成这副样子?

    陆钊在心里冷笑一声,能喝多少?还不是装的。

    “喝了混酒。”揶揄归揶揄,但也没说实话。

    乔司月没见过林屿肆这样的状态,一时兴起,便多看了会,甚至想拿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幕。

    陆钊暗地里给了林屿肆一拳,随即不动声色地说:“我先带他去休息室缓会。”

    “我和你一起。”乔司月跟了上去。

    陆钊把人放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就离开了,乔司月去冲了杯柠檬蜂蜜水,递到他嘴边,他不喝,将脸埋进她肩窝。

    僵持了会,乔司月看出端倪,哭笑不得,不再搭理他,自己拿出手机玩,想试探他到底什么时候破功。

    很长一段时间等不来对方的后续,林屿肆渐渐失去耐心,食指缠上她长发,努力给自己找存在感。

    她的发色还是偏黄,在橙黄灯光下漫开一圈金色的轮廓,但看上去比十七八岁那会要深些。

    “你这发色是不是变深了些?”

    乔司月头也不抬地嗯一声,“以前营养不良,缺锌。”

    “那现在怎么变深了?”见她无动于衷,他不死心继续发力,“我看你以前是缺我。”

    “……”

    “别装了,”乔司月停下手上的动作,戳戳他小腹的肌肉,“我知道你没醉。”

    林屿肆不怕疼,但怕痒,眼皮飞快一掀,精准地握住她的手,将人往怀里一带,“本来醉了,被你撩拨醒了。”

    她没忍住噗嗤一笑,“我看你醉的不是酒,是油。”

    “……”

    他秒切话题,“我刚才仔细看了看,他俩的婚礼场地不够大,钻戒也不够靓,婚纱也不行。”挺嫌弃的口吻。

    乔司月默默捂着他的嘴,压着嗓子说:“别人的婚礼,你怎么还抬起杠来了?”

    林屿肆顺势吻了吻她的掌心,轻笑一声,“我找人订了钻戒,场地也订好了,等你见到,就知道我说的全都是实话。”

    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只是在看到穿着伴娘服的她时,一个不受控制地念头冒了出来:想让“名正言顺”这四个字来得更早些。

    那就不瞒了,没必要。

    毫无征兆的一句话,让乔司月愣住,眼眶瞬间红了,她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然后听见他说:“唯唯,我爱你。”

    就算两个人没有待在同一空间,每回电话里他都会说这三个字,她也像永远听不腻似的,每回都能被感动到。

    空气安静到能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还有彼此不轻不重的鼻息。

    他抬起手,指腹顺着她弯成月牙的眼型反复描摹,许久轻声问:“我们结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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